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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衿漸漸長大,也明白了何家的一家境況。
何家現在當家的不是她爹也不是她媽,而是曾給她起了個奇葩名字,盼孫子盼的兩眼冒綠光的她的祖母,通穀人稱何老孃,雅緻一些是何家太太,再恭敬一些,叫一聲祖母大人也是沒錯的。
祖母大人年不過四旬,模樣卻彷彿六十,不要說與何子衿的美人兒娘比,便是與她的路人甲爹比,祖母大人實不似她爹的親孃,那種種老態,倒彷彿她爹的太奶奶一般。自從看清了祖母大人的相貌,何子衿就明白為啥祖母大人對她媽那般不待見了——絕對是赤果果的羨慕嫉妒恨啊!
看她媽那芙蓉如面柳如眉,再看看祖母大人這張菊花臉,不嫉妒是不可能滴。
當然,婆媳不合,還有諸如她爹孃感情太好,她奶看不過眼……或者,還有可能是她外婆家境比起何家略有不如吧。
何老孃,何祖母大人,似乎很有些勢利眼。
反正何子衿就不止一次的從祖母大人那裡看到對她以及她孃的鄙視……
好在,她娘也不是吃素的,祖母大人不喜歡,她娘也沒受虐狂似的死命要討好婆婆往婆婆那裡湊、熱臉貼冷屁股啊啥的。讓何子衿說,她娘才是個奇人,反正不論祖母大人是啥態度,她孃的日子都過的悠哉悠哉,起碼完全不受祖母態度的影響。
於是,在她娘這種悠哉態度的影響下,祖母大人似乎……更不喜歡她們母女了。
不要說在這個寬袖長袍的年代,便是在何子衿記憶中的前世,婆媳關係不好也是大問題,何況如今?
不論何子衿如何想,在抱著何子衿幾次親近未果後,沈氏也不願再去俯就,直接對何老孃視而不見,全當這人是個死的。照沈氏的意思便是:愛怎麼著怎麼著唄,反正何恭對她夠好,她又不是要跟何老孃過一輩子。
至於婆婆搓磨兒媳婦的事,何老孃不是沒幹過,奈何沈氏生得嫋娜,天生一幅弱不禁風嬌弱模樣,何老孃每次刻薄沈氏,不知為啥,總是不早不晚的給何恭瞧個正著。何恭對沈氏的感情,這麼說吧,當初何恭就是偶然見了沈氏一面,便此傾心,哪怕沈氏出身尋常鄉村小讀書人家,也沒能斷了何恭的念想,硬是要死要活的央了母親求娶了沈氏。
這也是何老孃對沈氏心有不滿的原因之一,何老孃一直懷疑,自己老實巴交的兒子是受了狐媚子沈氏的勾引,才這般鬼迷心竅的。何老孃不喜沈氏,偏生兒子著了魔,若不允婚……丈夫前幾年過逝,就這一個兒子,一輩子的倚靠,何老孃真不敢強扭了兒子,只得咬牙切齒的允了。
何恭如了願,夫妻感情也好,可這親事是如何來的,何老孃每每想起便如同活吞了蒼蠅一般,親兒子不好遷怒,卻又如何能看沈氏順眼?
何老孃看沈氏不順眼,偏生沈氏也不是那逆來順受的。
不得婆婆喜歡,初時沈氏不是沒想做小伏低的去討婆婆開心。可這人吧,一旦對誰有了意見,那真不是做小伏低能改變的,沈氏碰了壁,再加上生了女兒後倍受奚落,沈氏也死了討好婆婆的心,面子上過得去就好。倘何老孃無事生事,沈氏可不是呆子,婆媳幾次交鋒,何老孃佔著天時地利,硬是沒討到半點便宜。
於是,何老孃更看沈氏不順眼。
至於何子衿,坐在抓周的小桌子上,外家人都來了,何老孃也沒大方的賞給何子衿個好臉色。
遷怒啊,這絕對是遷怒。
何子衿心下感慨,當然,她也不否認,自己對這個重男輕女,時時叫她賠錢貨,曾給她取了個十分丟臉的名字,還要時時給她臉色看的祖母沒啥好感。
沈氏一身櫻桃紅的衣裙,面若桃花,一臉柔美的淺笑。她人生得極美,手也巧,何家只是尋常富裕人家,攏共服侍的不過三四人,就何子衿今日這一身小衣裳小裙子,一些針線都是沈氏親做的,非但滾了邊兒,還繡了花,精細極了。
沈母抱起外孫女,一面拿個撥浪鼓逗何子衿,一面笑對女兒道,“虧得你有這樣的耐心,子衿還小,長得快,一天一個模樣,衣裳精細,也只穿一年罷了。”
何老孃笑,“可不是麼,我也是這樣說,會打扮的打扮十七八,不會打扮的打扮奶娃娃。小孩子,一眨眼就大了,哪裡用這樣的精細活計。”
沈母不過是笑女兒精細,這話,親母女說說倒罷了,由何老孃這做婆婆的嘴裡說出來便有些不中聽。何況,何老孃十分嫌棄沈氏沒能生下兒子,這事兒沈母不是不知道。只是沈母性子溫和,又非口齒伶俐之人,只得抿嘴不言,到底心下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