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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周婆子揚一揚下巴,“咱們太太是大房生的,正出。”
那就難怪關係不好了,何子衿聽了滿耳朵舅老爺家的八卦,及至泡飯煮好,就跟周婆子一併送了飯過去。
三姑娘這會兒也洗漱乾淨了,何子衿頗是嚇了一跳,不同於先時看不出模樣的小叫花子樣,三姑娘雖仍是瘦瘦巴巴營養不良的模樣,可這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高高的鼻樑……俄了個神哪,只要長眼的都得讚一聲:好相貌!
何子衿自認為長大後也是個美人,可她也得承認,恐怕她是比不過這位三姑娘的。
何老孃仍是陰沉個臉,見飯來了,對著三姑娘一抬下巴,就差說一聲“嗟,來食”了。好在何老孃無此文化,不過肢體語言已足夠清楚,她道,“用飯吧!”
三姑娘悶不吭聲的坐下,抓起筷子對著熱騰騰的泡飯吞了兩口口水,攪了攪,低頭認真吃起來。
三姑娘也不怕燙,很快吃光了一碗,額角沁出汗來,鼻尖兒亮亮的。何老孃皺眉,“暫先吃這些,慢慢來,一下子吃多會撐壞的。”
三姑娘“嗯”了一聲。
何恭道,“子衿,帶你表姐去你屋裡玩兒吧,教表姐認認路,以後就住一起了。”
何老孃打斷兒子,“暫叫三丫頭住我這兒!認路的事以後再說,子衿回去吧。”又對何恭道,“明兒個你去豐寧縣一趟,看看到底如何了!”何老孃的意思,根本不想留孃家侄孫女長住的。
何恭是個老好人,想說什麼,礙於老孃的臉色,也沒敢說,就帶著閨女回房了。
何恭與沈氏道,“孩子怪可憐的,比子衿大四歲,才剛比子衿高一點點,瘦巴巴的,見著泡飯跟什麼山珍海味似的。”
沈氏是做母親的人,也嘆口氣,問,“母親怎麼說?”
何恭道,“母親叫我明天去豐寧縣打聽打聽,到底舅家出什麼事了。”
“豐寧縣離咱們這兒雖不遠,可若沒事,不至於叫侄女這樣小小年紀一個人大老遠的搭車找來,你一人去我再不放心的。不如問問隔壁念族兄可有空,你們一道去,再帶上小福子,這樣也有個伴。如何?”沈氏想到何老孃孃家這一團亂麻,真不樂意丈夫出門。
何恭道,“成,我這就去唸大哥家問問。”
何恭起身去了,何子衿跟她娘說,“祖母待表姐很冷淡,比對我可差遠了。”可見何老孃是真的厭了孃家。
沈氏嗔她,“這怎麼能一樣?”一個孫女,一個侄孫女,遠近一望便知。何老孃又不是會偏心孃家的人。而且,何老孃是真的冷淡,傍晚一家子用飯時都沒叫三姑娘出來見人,沈氏面子上想關心兩句,見何老孃沒吭氣,沈氏便識趣的不說什麼了,只是私下請託餘嬤嬤好生勸老孃寬心,莫為這事煩惱。
何老孃自己也不想為孃家的事煩心,那些事對於何老孃就是舊事,她現在兒子中了秀才,孫子孫女活潑討喜,幹嘛要為孃家同父異母的庶出兄弟的後代操心哪!何老孃恨不能立刻把三姑娘送回豐寧縣去。
結果,何恭在豐寧縣呆了三天才回來,連三姑娘的戶籍一塊兒弄回了碧水縣。何恭同母親道,“舅家實在沒人了。順表兄去後,表嫂也不見了蹤影,聽說那婦人素來不大妥當,許是跟人跑了,家裡也沒留下什麼東西,可恨婦人走前連房子都賣了。侄女都是跟著親近些的族人,東家吃一頓西家吃一頓,不是常法,最親近的就是咱家了。咱家要不收留,她沒地方好去。”
何老孃一臉晦氣,“你傻啊!她姓何嗎?你就這麼把她戶籍弄來!”
“娘,那邊實在是沒親近的人了,我聽說她本家一位堂叔,險把侄女給賣了。若不是有族人好意帶了侄女到咱家來,真是要出事的。”何恭低聲道,“也就是多張嘴的事,娘要不肯留下她,她回去有個好歹,豈不是咱家的罪孽。”
何老孃素來不是心軟的人,冷哼,“那是她爹她娘她爺做的孽,跟咱家有何相干!”
何恭勸道,“娘不是常去廟裡燒香拜佛,這也一樣是做善事,比燒香拜佛還顯功德呢。”
如今傻兒子接了燙手山芋,何老孃*的撂下話,“我先說下,給她口飯吃可以,到十五上給她尋個婆家就是咱家仁至義盡,其他的嫁妝什麼的,想都不要想!我也算對得起你外祖父了!”
“好,我聽孃的。”何恭是個心軟的人,不禁嘆口氣。
“嘆什麼嘆,這都是納小的下場,你外祖父不納小,也生不出那種敗家孽障來,如何會有今天的事!”何老孃冷笑,“納小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