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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步了,弟弟跟弟妹都是心善的,我看三丫頭模樣不差,將來未必不能找一門好相親。”
“你說的容易,她有嫁妝嗎?”何老孃可是早有言在先,不會給三姑娘出半分嫁妝的,何老孃道,“看她自己造化,要是能幹,她自己就委屈不了自己。要是個廢物,我也不是菩薩,貼補不了她。”
“三丫頭與阿翼一個年紀,這話還遠的很,且論不到呢。”知道母親素與舅家不睦,有這樣的舅家,何氏也實無語可說,便不再說三姑娘,轉而笑道,“倒是子衿,怎麼去姑媽家上學了?姑媽不是一向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嗎?”
何老孃笑,“這幾年你在帝都不知道,你姑媽家可是發了大財,如今也講究起來了,給大妞她們姐妹花大筆銀子請了女先生,學那些個琴棋書畫、針線女紅。我跟你姑媽是什麼交情,既是請了先生,一頭羊也是趕,兩頭羊也是放,子衿早就跟著族長家的阿洛認了許多字,看她還不算笨,我就跟你姑媽說了,叫她一併去學學。不求她有多大出息,起碼知些道理,跟著開開眼啥的。”
何氏點頭,“娘這事兒做的好。子衿那丫頭像弟妹,打小就能瞧出機伶來,弟弟又中了秀才,子衿模樣生得好,再念些書,識些字,就跟尋常的土妞兒們不一樣了。以後定能有個好前程。”
何老孃笑,“子衿才幾歲,你這做姑媽的倒是想的長遠。”
“不是我想的長遠,這孩子呀,一轉眼的事兒。”兒子漸漸長大,除了操心兒子的功課,何氏難免多想一些的。
“多好的前程我也不叫那丫頭嫁得遠了,經著你這個,到時就在本縣給她尋個人家,一家子住在一處,來往也方便。”
何氏歎為觀止,“這才幾年沒見,娘你真是大變樣呀,之前嫌子衿嫌的跟什麼似的,如今怎麼又寶貝起人家來了?”
“你少來打趣老孃。”何老孃笑,“那丫頭可是有個刁鑽脾氣,我略多疼阿冽一點,她就不高興。我都說,見過多少孩子沒見過她這樣的。唉,有什麼法子,我是遇著命裡的魔星了。”
何氏看老孃笑呵呵的說著抱怨的話,可是沒有半點抱怨的意思,不禁笑道,“您哪,就該遇上這麼一個。”
何老孃哈哈一笑,悄悄同閨女道,“以前我多有嫌那丫頭片子,如今不知怎地,越瞧越順眼。”
何氏握著母親熱熱的手掌,笑,“娘你總是這樣,一張嘴從不說好聽的話,心又不差的,要不也不能特特去姑媽那裡說叫子衿去上學的事。怎麼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不然若有不知道孃的心的,怕要誤會你。”
何老孃將眼一番,道,“我問心無愧,管別人怎麼想?愛咋咋地!要是在乎這個,在乎那個,還能不能痛快的活了!”
何氏又是一笑,道,“還有件事呢,娘知不知道一位寧三爺?”
何老孃道,“這如何不知,芳姐兒可不就是嫁到寧家去了。”說到小陳氏,何老孃不禁又是嘆氣。
何氏道,“說來險些丟醜。我在帝都,也不知道芳表妹的事。倒是碰巧寧三爺同相公是同一科的進士,兩人還同入了翰林,後來論起來,不僅是同科,還是同鄉呢,都是一個州府的,豈不親近?再細論起來,竟是親戚。我那會兒還琢磨,芳表妹如何有這般造化嫁到寧家去,後來才知道寧六郎的事。幸而沒貿然打聽寧六郎,不然豈不尷尬。”
何老孃道,“這有什麼好打聽,你當你姑媽家為何發了這大財,都是你姑丈這鬼迷心竅的,耽擱了芳丫頭一輩子。”
何氏也只知道陳六郎早夭,小陳氏守了寡,再裡頭的事就不知道了,忙跟母親打聽。何老孃便將鹽引的事說了,何老孃感慨,“芳丫頭是小閨女,你姑媽最疼她,就是我,她們兄妹幾個,我也最疼芳丫頭。你姑丈這狼心狗肺的,就為著鹽引,葬送了芳丫頭一輩子。要是我,家裡再窮,只要沒要了飯,怎能賣兒賣女?再說,又不是過不下去的人家。這些年,你姑丈生意做得不賴,你姑媽也是穿金戴銀,我常說你姑媽是有福的。可誰知前些年不顯,如今才知你姑丈的嘴臉呢?賣了芳丫頭得了鹽引,又要納狐狸精做小,把你姑媽傷心的了不得。也是從這事上,我才瞧著,你弟妹心腸倒還好。雖說她跟你弟弟的事先頭我不大喜歡,可如今細瞧著,倒還是過日子的人。你姑媽多虧得她給出主意,芳丫頭如今在寧家也好過了些。”
何氏聽得這些事,嘆道,“是啊,弟妹這樣,當真難得的很。說來以前姑媽可是沒給過弟妹好臉色,難得弟妹不記舊怨,這般為姑媽著想。”
“你姑媽也說,不經事不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