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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越發好了,怎麼連個手爐也捨不得?”
何子衿雙手捂著陳二妞給她的套著青碧色繡花套子的黃銅手爐,笑,“也就你這不知柴米貴的。我娘那醬鋪子,生意再好,咱們碧水縣是小地方,便也有限了。你這一個手爐就得好幾兩銀子,便是外頭最便宜的也得幾百錢,還有裡頭燒的炭。你們用的是上上等的竹炭,沒什麼煙的,我家可用不起這樣的好炭。有這錢,還不如多做兩身棉衣裳,平日裡多穿些也就不冷。”
“你家啊,是勤儉慣了,便是有錢也捨不得用的。”陳二妞說一句,笑,“今天咱們碧水縣可有件轟動事兒,你知道不?”
何子衿笑,“我哪裡有你訊息靈通。”
“咱們縣裡的薛千針繡了一幅竹林七賢的繡圖,你猜繡莊給了她多少銀子?”
“這我如何能知。”
“足有一百兩。”
何子衿驚歎,“我的乖乖,繡圖竟能賣出這樣的大價錢,實在罕見!”千萬別相信前世劇中等閒成千上萬的銀子的事兒,起碼何子衿的親身體驗,她家過年時一月能花用二兩,平日節儉著些,米麵都是自家莊上產的,菜蔬自家院裡都會種,一月一兩銀子足夠。大的開銷就是她爹唸書的筆墨紙硯,便是她爹,也節儉的很,一張紙用了正面用反面,除非是要譽抄給先生看的文章,不然何恭再不會只用一面的。一百兩,等閒人家可以寬寬裕裕的過十年了。這是一筆極大數目,所以,何老孃知道沈念有一百兩的撫養費時才歡喜到請兒孫們出去吃早點。
陳二妞道,“是啊,這事兒我娘聽到也嚇了一跳呢。薛千針的手藝,真是絕了。聽說還有州府的大繡坊來請她,只是她只願在李大娘的繡坊。不過,我爹說,這繡圖要是直接拿到州府去賣,三百兩也能賣的上呢。”
何子衿道,“我祖母也常說,李大娘是咱們縣第一精明之人呢。她手裡有薛千針這樣的大家,何愁生意不好呢。只是,這樣大幅繡圖的生意,想來也不是常有的吧。”
陳二妞笑,“我也這樣說,興許一年有一幅就了不得呢。我娘說我沒見識,像我家的繡娘我就覺著很不錯的,可據說有的大戶人家,繡娘手藝更是了不得的。薛千針這樣的手藝,出去就是搶手貨。而且,到她這樣的,誰肯賣身給哪家做繡娘呢,去也是到繡坊當供奉。”
何子衿道,“大約姓薛的都才幹好,咱們先生也姓薛,就有這樣好的學問。”
陳二妞笑,“三表姐不是也在李大娘那裡攬活兒麼?她乾的怎麼樣,倒是那天見她送給黃鸝的帕子,也挺精緻。”
何子衿笑,“跟薛千針這樣的大家自是不好比的,不過,這幾年三表姐的活計也是越發的好了。”
遠遠看到薛先生過來,兩人索性住了腳,待薛先生到了,見過禮,一併與薛先生進去了。
中午回家時,連何老孃都知道了薛千針一幅繡圖得了一百兩銀子的事,她正同三姑娘唸叨,“你要能學到那樣的手藝,這輩子便不必愁了。”
三姑娘笑,“我還差的遠呢。”
何老孃一撇嘴,“又不是叫你立碼學會,你得用心。”
“我自認也不笨,只是有些繡法人家都不往外傳的,一時半刻的也學不會。”三姑娘比任何人都想學到好繡法。如薛千針這般一幅繡圖賣一百兩銀子,應是所有繡孃的夢想了。故此,三姑娘便將心中難處同何老孃說了。
何老孃對刺繡也只是懂些皮毛,論技術,遠不比三姑娘。不過,何老孃自覺在人生道路上還是可以指點三姑娘一二的,她對三姑娘道,“真個笨!這是人家吃飯的本領,你跟人家一無血親二無交情,何況你也在這個鍋裡攪飯吃,人家如何能把吃飯的本事教給你?偷師!偷師!想學真本事,全靠偷著學!你這繡活兒原也沒人教,你是怎麼學會的?”
由於長期同何老孃在一處,三姑娘心理素質還是很不錯滴,她低聲道,“二妞妹妹身邊的黃鸝姐姐很肯指點我。”
何老孃臉上此方露出些許笑紋,覺著三姑娘還有幾分機伶,“這不就對了。你還不算笨到家,要咱家有這樣的能人,早教你了。咱家沒有,你就往別處去學。”
三姑娘嘆,“只是黃鸝姐姐的繡活也有限,我到現在,能從李大娘那裡領些小活計做,稍大些的活計,一則輪不到我,二則我針線還是差些。”
何老孃的法子很簡單,“你要覺著哪裡不行,就多練,多做。唉聲嘆氣能嘆出個鳥用不成!”
何子衿問,“表姐,你有沒有見過那幅竹林七賢圖,究竟是什麼樣的,怎能賣得上那樣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