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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
陳二妞絞著帕子,“我一見他,就想到那賤人,就火大的很。”
陳二太太道,“光知道火大有什麼用!做人家媳婦,跟做閨女不一樣,你在孃家,有什麼都依著你,直來直去慣了的。在婆家,就得學會隱忍。他有天大的錯,打也打了,你還要怎麼著,難不成要和離?”
陳二妞臉色一白,狠狠的抽了一鼻子。陳二太太勸她道,“女人這一輩子,說到底還是得指著男人過日子。這世上不是沒有和離的,可是隻要日子能過得,誰會想著和離?二妞啊,你這日子真到過不下去的地步麼?”
那到也沒有。陳二妞頭疼,道,“娘,你就不能讓我在家裡歇兩天麼。”
“傻丫頭,這會兒姑爺傷著,豈能沒人照看?他挨這一通打,想也知道錯了,知錯能改,就是好的。你在家裡還歇著什麼勁兒,正當回去看顧姑爺才好。”陳二太太真是愁死了。
陳二妞道,“他那是活該。”
陳二太太輕聲斥道,“活該也已是捱了,你怎麼倒幸災樂禍起來?行了,這就回吧,他再不好,你去瞧瞧他那慘樣,心裡出口氣就罷了,面兒上別露出來。哪個男人不要臉面呢,你面兒上只管疼他,叫他知道你的體貼才是。他知道你的好處,自然待你好。”
陳二妞哼道,“不就是假眉假樣的麼,我也會。”
陳二太太笑嗔,“也不能什麼都是假的,真真假假的,都得是為了一條心把日子過好。還是一句話,那是你一輩子的倚靠,他便是哪裡不好,你想方設法的把他改好了,以後是你享福。你要是盡盼著他倒黴,你們夫妻一體,難不成你就好了?”
“你又不笨,慢慢摸索著,把他教好了,才是你的本事。”陳二太太甭管怎麼哄著勸著,陳二妞終於肯回去了。
陳二太太當然不只這一步棋,為了閨女,她也頗能豁出臉面去,不但細細同沈氏打聽了此事內情,還託沈氏請胡文勸一勸胡寧,畢竟堂兄弟之間,年歲相仿,有些話比長輩的教導更有用呢。
胡文是個熱心腸的人,胡寧捱了打,家裡兄弟都去瞧了,他自然也去了。長輩訓誡不說,又捱了揍,胡寧頗是憔悴的趴床上。胡文去時,就一個平頭正臉的丫環守著。打發了那丫環出去,胡文道,“三哥可好些了?”
胡寧唉聲嘆氣,還是問胡文,“祖父不生氣了吧?”
胡文自己倒了盞茶,坐在床畔的椅子裡,“嫡親祖孫,就是一時氣,也是想三哥三嫂舉案齊眉,三哥日子過得順當了,給祖父添個曾孫,祖父高興還來不及。”
胡寧嘆,“我也不是故意的。”
“看三哥說的,難不成是那丫環強的你?”
胡寧險給堂弟噎死,胡文感嘆,“要是別的事,我不勸三哥。倘是子嗣嫡庶之事,三哥看看我,唉——”說著一聲長嘆。
胡文拿自己說事兒,胡寧連忙道,“四弟,咱們是親兄弟!”
“我知道。倘不是三哥看得起我,我何必來多這個嘴。”喝了盞茶,胡文便起身了,“三哥歇著吧,我去瞧瞧廚下有什麼好吃的,叫人給三哥送些過來。”
多少人訓斥勸導,胡寧自認也聽進去了,卻不如胡文這話入心。胡文是庶出,家裡堂兄弟,就他一個庶出。好在他性子活絡,兄弟們也不會小瞧他,不過,家裡這些兄弟,也就胡文願意做些管事做的事,什麼安排酒席啊,與管事對帳之類。倘胡文是嫡母所出,恐怕不會如此。
胡家在碧水縣素有名望,書香多年,胡寧不是突出的子弟,但要說不好,也有限,無非就一尋常人罷了。尋常土財主一年多收三五斗,怕也想納個小老婆啥的。胡寧偷了丫環,先受重責,又經長輩兄弟規勸,在陳二妞回來時,心中已有悔意。
陳二妞是被親孃送回婆家的,陳二太太掩淚道,“這孩子聽說姑爺受罰了,竟是在家一刻都坐不住,逼著我送她回來服侍姑爺。我也說,年輕小夫妻,短不了有個磕磕拌拌的,以後透了脾氣,也就好了。”
不管陳二太太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反正胡家人聽了起碼氣是順的,自家孩子不大講究,可打也打了,罰也罰了,接下來就看陳二妞的了,娶媳婦幹什麼用的,還不是為了叫媳婦看好了兒子。做親孃的,嫡孫還沒影兒,再不會想要丫環去生庶長孫。胡二太太見著媳婦回來,面色也好看了些,道,“虧得孃家離得近,要是離得遠了,媳婦這說都不說一聲就回孃家,我得慌死。”平日看著挺老實的,說不懂事也夠不懂事的。房裡丫環不好,打發了就是,這可好,直接跑回孃家,鬧得沸反盈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