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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孃哪裡能放心,對兒子道,“你給我瞧好了這丫頭,介時得了銀子你收著,別叫這敗家丫頭瞧見。”
何恭笑,“娘就放心吧。”
何子衿先將帶到州府的花兒選好,臨去州府前抱了兩盆綠菊去朝雲觀,笑嘻嘻地,“後兒我就去州府了,重陽前怕沒空過來,這兩盆花給師傅留著重陽節賞玩。”
朝雲道長觀賞一二,讚歎,“這可值老錢了,你先拿去賣錢吧。”
“有幾盆是要帶去州府賣錢的,這個是孝敬師傅的,正對時令,我自己養的,沒成本。”要不何子衿也不能這樣大方呀。朝雲道長一笑感慨,“怪道世人都喜歡一窩又一窩的養孩子,這有兒孫孝順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啊。”
何子衿唇角抽抽,誰家孩子論窩兒啊,就憑這個形容詞,可見朝雲師傅打光棍不是沒道理的。
除了送給朝雲道長的兩盆綠菊,何子衿當然不忘孝敬他爹兩盆,何子衿道,“去年光顧著送別人,最後咱自家反沒了這菊花,這兩盆不賣,爹你留著看。”他爹是文人,平日裡就愛個小風雅啥的。閨女孝敬,何恭也笑眯眯的收了,因要去州府,還特意叫沈氏幫他照看花兒。沈氏笑,“知道了,忒個囉嗦。”又道,“早去早回,辦完事兒就回來,等著你們一道過節。”
何恭捏捏妻子的手,“你也注意身子,別勞累了。”
沈氏抿嘴微笑。
何家將去州府的事安排妥當,就要啟程,陳大郎來何家,笑道,“算著子衿今年也要去州府的,表弟都安排好了嗎?”
何恭笑,“今年我帶子衿過去,不然,她年歲還小,我著實不放心。”
陳大郎笑,“表弟說的是,我正說呢,眼瞅著九月節,我也要陪父親去州府走動。表弟不如一道同行,車馬什麼的,咱們家裡都有,且家裡車馬也比外頭的舒適。咱們州府也有宅院,一應吃住,豈不比外面便宜。”
何恭忙道,“有勞表兄記掛,我已與忻族兄說好了,後兒個跟著忻族兄的商隊走,也有個伴兒,一樣的。”
陳大郎笑,“去歲是我不知道子衿去州府,不然咱們是姑表至親,哪裡有要侄女去打擾忻老爺的道理?”呷口茶,陳大郎繼續道,“後來父親母親知道侄女去州府的事,可是對我好一通抱怨,表弟也忒見外了,去歲是忻老爺舉薦子衿去的花會,忻老爺穿針引線,麻煩他一遭便罷了。如今我既知曉,哪裡還能叫表弟與侄女再麻煩忻老爺?我知你們是同族,只是族親再好難道還能親過咱們姑表至親?我這裡都安排好了,表弟倘不肯,就是當我是外人了?”何家單傳了好幾輩子,真正血緣近的族人十分有限,何忻這裡不過因兩家交好罷了。論血親,真不算親近。
近年來,陳何兩家發生了許多事,且事多因陳家而起,陳家父子頗有些彌合之意,故而陳大郎親自走這一趟邀何家父女同行,何恭本就是不善言辭之人,何況陳大郎說的懇切,他們表兄弟自幼一道長大,陳大郎親自過來相邀,何恭不好拒絕,便應了。
陳大郎亦是喜悅,陳何兩家是姑舅至親,自來沒有半點不好兒,只是去歲給那敗家婆娘鬧騰的方冷下來。如今能和緩一二,再好不過。
何恭少不得親去何忻那裡說了一回,何忻知人甚深,便是不知陳何兩家之事,猜也能猜出些的,何忻笑道,“這也無妨,何老爺是你嫡親姑丈,他老人家畢竟是長輩,你怎好相拒。我州府的宅子裡有好酒,介時到了,咱們好生喝一杯。”
何恭笑,“少不得打擾族兄。”
陳家的安排的確周全,完全不需何家費半點兒心,直接東西準備好,帶上人就是了。馬車亦是寬敞溫暖,在九月深秋裡,比車行租賃的馬車強上百倍,其間富貴豪奢,怕是何忻家也是比不上的。何恭握一握閨女的手,“冷不冷?”坐馬車舒服歸舒服,只是天冷,坐車裡不動彈,是極容易冷的。
何子衿手暖暖的,道,“不冷。”四下打量這車廂內部,比普通馬車要寬大一些,嚴實不說,自外看木料也不是尋常的松柏榆楊一類,車廂內包了錦緞,鋪了毛毯,設了矮榻,另有一紅漆食盒,開啟來一層是零嘴四樣,一層是茶具一套,倘不是何家父女婉辭,陳家說不得還要派個丫頭在車上服侍。何子衿由衷道,“姑祖母家這車造的可真好。”
“是啊。”何恭把軟枕遞給閨女一個,“靠著舒服些,得走兩天呢。”展開錦被一起蓋在膝上。何子衿拉過食盒取出零食,開始跟何恭說自己的計劃,到哪兒吃飯,到哪兒遊玩兒,到哪兒購物,絮絮叨叨說了大半日。何恭這溺愛孩子的親爹,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