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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聲些。”招呼丫環進來服侍陳二奶奶洗臉梳頭,去了頭上那些繁重金銀,又換了家常衣衫。陳二奶奶先悄聲細步的去隔間兒看了熟睡的雙胞胎兒子,方回自己屋同長女說話,“行了,我回來了,你也去歇會兒吧。”女兒漸大,眼瞅著就是說婆家的人了,學裡功課便停了,陳二奶奶教她理些家事,以後在婆家是用得到的。因多年期盼方生出一對雙胞胎兒子,陳二奶奶愛若珍寶,竟是眼前一刻都不能離的。今天隨婆婆去何家,便叫長女看一會兒,生怕奶媽婆子不盡心。
陳二妞瞅著這個時辰問,“娘是吃了飯回來的,還是沒吃飯回來的?”
“我在你祖母屋兒裡一併用了的。”陳二奶奶嘆,“我看,你舅祖母是動了真氣。以往我們在你舅祖母面前沒什麼臉面倒罷了,你祖母過去時,她們還是很好的。”
“怎麼,舅祖母連祖母都給臉子瞧了?”
“那倒沒有,只是這親疏啊,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陳二奶奶又嘆口氣。
“看娘這長吁短嘆的。”陳二妞自丫環手裡接了茶奉予母親,笑,“舅祖母也是,多大點兒事兒,就這般不依不撓的了。大伯孃不是去唸佛了,還得怎麼著?只記著咱家的不好兒,那些年的好兒呢,都忘了。遠的不說,就說近處兒,要不是祖母,子衿能來咱家唸書?”
陳二奶奶皺眉,“這是哪裡的話,快閉嘴吧,你這話一出去,原還有三分恩情的,也得給你說沒了。你舅祖母是長輩,再有不是也輪不到你去說嘴,這話叫別人聽到,該說你沒規矩了。就是子衿,嘴裡可沒有你半句不好兒,你這樣在背後說她,叫她知道豈不寒心?”
陳二奶奶緩一緩口氣,道,“長輩的事兒是長輩的事兒,你只做不知就是。你們小輩兒之間,只管照常來往才好。”陳二奶奶覺著,何子衿能種出那般金貴的花兒,還是極有本領的。
“她那麼精,哪裡會說咱家不好兒。只是你瞧,她那花兒賣了大價錢回來,只買了東西送薛先生。”陳二妞挑起兩道彎彎的眉毛,道,“她是知道咱們兩家不大好了,倘給我們姐妹買東西,豈不是白花費銀錢。薛先生卻不一樣,雖是在咱家教授學問,到底不是咱家的人,只是咱家花銀子聘來的。所以,她才繞過我們姐妹,去打點好薛先生,以後她在學問上有什麼繁難,倘請教薛先生,只看著她前些天送的東西,薛先生也得教她呢。我早知她聰明過人,只是不知她這般勢利。”
“什麼好東西,我問了,不過是給薛先生帶了支筆罷了。”陳二奶奶無奈,問,“你還差那個不成?”
“我倒是不差那個,就是想想覺著寒心,她在咱家時,我給過她多少東西,光點心不知從咱家帶了多少去。她沒琴使,那琴還是娘從舅舅家的樂器行拿來送她的。”陳二妞拈一枚胭脂紅的蜜餞擱嘴裡含著,“她家與咱家遠了,她自然與我也淡了。我倒是想與她來往,只怕我有意,她無心呢。”
陳二奶奶呷口茶,“快別說這些酸話了。親戚間,本就是一本糊塗賬,你這是怎麼了?往日也不這樣的。”
“我就是覺著心寒。”陳二妞道。
“我說句老實話,當初你們一直沒個兄弟,我心裡焦的跟什麼似的。送子衿一張琴,這是想從你表嬸那裡取一取經,看有沒有生兒子的法子。如今有了你們兄弟,不要說一張琴,便是叫我送一百張琴,我也樂意。”陳二奶奶嘆口氣,“你呀,子衿是在咱家唸了兩年書,你也照顧過她,這不是很好麼。如今又計較什麼點心不點心的事,當初也是我說叫你照顧她的,不過吃些點心,這能值什麼。就是她這次從州府回來,給薛先生帶東西是師生情義,她是沒給你東西,可你們姐妹都一樣的,若是別人都給了,不給你,你再說這些話不遲。你只看著咱家對舅太太家的好兒了,你哪裡知道咱家艱難時,舅太太家也幫襯過咱家呢。”
“咱家現在雖日子富貴,可一個好漢三個幫,眼裡也不能沒了人。不然,咱家日子遠勝舅太太家,你祖母你大伯你爹他們還一趟趟的過去做甚?”陳二奶奶道,“她遠了,你近著些就是。你如今是大家小姐的享受著,二十年後呢?”
陳二妞心下不服,“怎麼,娘就覺著我二十年後就不成了?就比子衿差了?”
陳二奶奶為女兒扶一扶鬢間斜插的小珠釵,道,“你是我親閨女,我自是盼你比世人都強的。可這世上,還不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咱家當初窮苦時,誰料得咱家有今日呢?我與你說了吧,你也不是個笨的,子衿有這一手養花兒弄草的本領,一年這許多銀子的進項,她的親事呀,差不了。我是沒適齡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