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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女也出息了,中不中舉人,何恭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而且,秀才也是分等級的,如何洛陳志這等少年秀才,最得人意的,碧水縣除了一個致仕的胡老爺,一個居鄉的許舉人,剩下的便是秀才們了。如何洛阿志,自然坐次最好,往往能與縣令大人同席。何恭這樣的,在秀才裡屬中等,還有一等是既老又窮的,是末等。
今日不同往時,何恭在以往秀才裡的中等位子往上移了一格兒,竟與縣令大人同席。大家見著他,難免說一回菊花兒的。其實,何子衿每年養的花兒不多,卻也不少了。尤其這等時令花,初時少,後來養的好了,她爹常拿去走禮應個景兒啥的,何子衿便多養幾盆。就是今年重陽,碧水縣裡綠菊只有胡老爺與縣太爺有,餘者與何恭相近的許舉人、還有別個關係好的秀才,走重陽禮走的早的,也都收到何恭送的菊花兒。那綠菊稀罕,何子衿每年都要拿去賣錢的,所以,何恭拿去走禮的是別的色兒的菊花兒。便是往時覺著尋常,如今何子衿綠菊賣了大價錢,這收到何恭送菊花兒的人家,也都覺著何家的菊花兒不尋常了。
又正是重陽佳節,大家難免說一回菊花。且一時賞過菊花,吃過螃蟹,還要做詩啥的。
何恭在這邊兒參加縣太爺的菊花宴。
何恭剛走,何家又得陳家送了兩簍螃蟹,其實往年陳家都會送的,只是今年兩家關係緊張,何老孃對陳家餘怒未消,見著陳家人不是陰陽怪氣,就是冷嘲熱諷,何老孃還以為陳家今年不送她螃蟹了,故此,昨兒嘟囔還得花錢買螃蟹的事兒。不想今日陳家又送了,加上胡家送的,可著實不少了。
沈氏與何老孃商量,“這大螃蟹實在好,醃了醉了醬了也頂多放半個月,咱家到底吃不了。阿山夫妻兩個,不過聽說他岳家也是在碧水縣做小生意,不如送阿山一簍,叫他拿去打發吧。”原是想給沈山個十個八個啥的,如今家裡四大簍,索性給沈山一大簍。
何老孃道,“這也成。”起碼走走人情。沈山章氏夫妻兩個陪她家兩個丫頭去州府,倒是忠心可靠。
何老孃道,“中午吃一回,晚上吃一回,這東西不容易死呢,叫周婆子放簍子裡養一二日,明兒還能吃。剩下一簍,你醉些醬些,留下阿恭吃的,到時拿些出去到醬鋪子賣,看能不能賣出去,反正無本兒生意,便宜些也是淨賺。”
沈氏均應了。
何子衿給何老孃提個醒兒,“晚上叫周嬤嬤用蛋清喂螃蟹,不然會瘦的。”
何老孃道,“你倒捨得,雞蛋多貴呀。”
“螃蟹也就這會兒吃,能吃幾回啊。”何子衿可是喜歡吃螃蟹的,她一頓吃六個大螃蟹都沒問題,這還是沈氏死活攔著不叫她吃太多的時候。何子衿笑,“祖母不喜歡吃螃蟹,一會兒叫周嬤嬤買塊五花肉,拆幾隻螃蟹,我給您老做個獅子頭如何?”
何老孃道,“那得多腥啊。”
“一點兒不腥,好吃的了不得。”
“做吧做吧,還獅子頭,不就是大丸子麼。”何老孃嘟囔一句,習慣性的挑挑毛病。
何子衿笑,“小的叫丸子,大的就叫獅子頭了。”
沈氏去分派著送螃蟹,何子衿著周嬤嬤去買五花肉。因今日是節下,阿念何冽不必唸書,送東西的事,沈氏分派好了,便叫小哥倆一併去分送各家。他們這送螃蟹的,各家一條魚一隻風雞一把鮮菜一個西瓜的亦有些回禮,其實何家也自備了肉蔬,不過,街坊間就是這樣,常有往來才顯著親熱不是。中午除了蒸螃蟹,也做了一桌子好菜。
阿念阿冽年紀都小,何冽沒那份拆蟹吃蟹的細緻心,他只喜歡吃蟹黃蟹膏,蟹肉沒人給他拆他便不吃。如今有這獅子頭,何冽覺著獅子頭更香更合他胃口,便不大動螃蟹了。阿念三姑娘吃東西都屬於細緻型,剔完的蟹殼蟹腳還能原裝組回去。沈氏嫌這東西寒性大,不叫孩子們多吃。她自己吃的也有限,何老孃沒吃螃蟹,倒是吃了個獅子頭,何子衿生怕何老孃吃太多肉撐著,說,“您多吃點菜。”
何老孃嘟囔,“好容易大節下放開了吃一回,還攔著不叫吃,這虧得是我自花錢買的肉。”
“這麼大丸子,吃一個就行了,想吃明兒個再做,一下子吃多了葷腥不好消化是真的。”何子衿給她夾筷子涼拌藕,“嚐嚐這個,又脆又鮮。”
好吧,藕也是比較貴的東西,何老孃吃兩筷子藕,道,“這個獅子頭,是咋學來的?你娘也不會做這樣的好菜哩。”何老孃初時沒留心,覺著她家丫頭片子像她,天資聰穎啥的。可如今自欺欺人欺不大過了,一樣兩樣還能說何子衿是自己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