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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葉推開了他,直直看他,從上到下。她的下唇,已經被咬出了青白的牙印,久久沒有恢復紅潤。
淒厲的叫聲從病房傳開來,外頭的軍官、醫生紛紛跑過去看。聲源卻不是來自羅伊斯,而來自蘇葉。
一行人在病房外站立,不敢再上前。
蘇葉蹲在地上,頭埋在膝蓋裡,抱著自己,沒有啼哭,只是嘶叫,淒厲又沙啞,狂戾又無力,聲嘶力竭哀哀欲絕。
這個自己出現病狀後還能主動要求隔離的女人,從始至終面色沉靜從容的女人,蹲在周浦深面前,竭斯底裡。
自責,無奈,百念俱灰的絕望。
“你走,你們都走!”她的咽喉大概已經發炎,聲線像將死的野鴨,卻喊得一眾聽不懂中文的旁觀者,鼻酸上湧,哽咽著移開視線。
蘇葉全身都痛,卻不及心臟的一丁點,視線裡,他的皮鞋錚亮,他的褲管嶄新。
她知道,內裡是他健美的雙腿,往上是結實的腹肌,胸肌,線條性感的頸脖,英俊好看的臉。
特別是那雙眼睛,或睜或闔,都魄人。
他怎麼能是肌肉癱軟無力的樣子,他怎麼能是眼白猩紅的樣子,他怎麼能是內臟被掏空的樣子?!
剛才掙扎間被她拔掉的針,就掉落在病床邊。。。。。。
蘇葉拿起針,猛地要往自己喉嚨戳,周浦深眼疾手快扣住她的手,猛地一掰,針跌落在地,他把麻醉針,扎入她手背的血管。
意識模糊,她看見周浦深的愁容,聽見他說,“相信我。”
一行人包裹著防護服、隔離服,離開醫院,周浦深回頭吩咐,“把那個傭人也帶上。”
飛機在清晨抵達撒哈拉沙漠,停機坪南邊是高大的橙紅色沙丘,北面是廣袤荒灘,沙漠廢墟如同樓蘭幻境,中間立著半球狀的實驗室,晨光下,白牆在黑褐色的土地上格外亮眼,如黑夜裡的生生不息的希望。
實驗室裡,醫療器械嶄新,醫護人員、專家裝束齊整嚴密,無死角的監控把隔離病房裡頭的情況一一記錄,吃喝拉撒都暴露在醫生眼裡。
周浦深也被隔離觀察,抽血樣檢驗。蘇葉還睡著,但她的眼周已經開始發紫,面色蠟黃,耳朵卻紅彤彤的,額頭有細密的汗,擦了又冒,源源不斷。
她在睡夢裡仍舊是皺著眉,牙咬的緊緊的。
是多疼?周浦深攥著拳頭,目光深沉,他竟不能代她承受那怕一分。
外頭有人衝進來,沒人敢攔,步履焦急卻還算順利。是凌數。
他盯著周浦深,看了許久,低頭,卻亢聲說,“先生,我沒有做錯!”
周浦深在麻藥作用下,居然兩小時就清醒,他被關了禁閉,看守的人知道他因何事被禁閉,很快就放了他,他緊趕慢趕,終究還是晚了。
凌數說:“非要如此,也應該是我替先生來。”
周浦深差人,“把他扔出去,穿好衣服!”
隔離門重新闔上,凌數隔著玻璃,見周浦深回頭,難得解釋,“如果現在躺著的是趙瑋伊,你會怎樣?”
他的愛人,他義不容辭。凌數的臉繃得緊緊的,一瞬間,不再掙扎。
一天前,周浦深聽到蘇葉在機場接觸過來自疫區的財政官,大發雷霆,直要向賴比瑞亞政府發難,致電過去,那邊卻說財政官在奈及利亞已經奄奄一息。
他感染了包括機場工作人員在內的十幾號人,把病毒帶進了原本圍得水洩不通的奈及利亞。
拉各斯,非洲最大的城市,人口密集,醫療水平低,一旦蔓延,就不是奈及利亞一國的災難了,是非洲的災難也是世界的災難。
以往埃博拉肆虐,會屠掉非洲一個小村落,病毒沒有了宿主,就迅速消失了,而今,它出現在城市,地球村人口流動頻繁,如果控制不下,屠掉地球也不是不可能,政府自顧不暇,RC集團內部需要安撫員工情緒,保持生產秩序,也要用企業的力量,給國家和政府支援。
而在這個時候,周浦深如果垮了,凌數不敢想。
但是,周浦深說得沒錯,如果,病床上躺著的,是他的愛人,那麼,那些企業責任、個人擔當算什麼東西,全球災難又關他何事,沒了她世界再和平對他來說又有什麼意思。
眼前才是他的世界。
檢驗結果很快出來,令人訝異又欣喜的是,周浦深並沒有被感染,但令人擔憂的是,病毒潛伏期短則一兩天,最長三個星期,很有可能沒被檢測到。
“我們實驗室掌握的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