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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生氣只是鬆了口氣輕輕攬我靠在胸前,告訴我在這裡安心住著,等他隨康熙去謁陵後回來接我。
我靠著他應了聲好,只是日子過得越發緩慢安靜,等待變得漫長。
☆、243。舊日宛然
康熙五十八年註定與眾不同,在我的人生中,無法逃脫無法迴避。
大年初一的凌晨還在睡夢中,那一簇簇的漫天煙火照得暗夜恍如白晝,更似雨後繽紛彩虹。許是換了心情更許是有了期盼,這一年的煙花比去年美麗絢爛,讓人忍不住翹首仰望,夢中都不願錯過。
敲門聲響得徹底,容不得我再貪睡下去,勉強從床上爬起便看到披著外衣自門簾處走回的胤禛,急急抓了衣物放在我枕邊。他一邊快速穿衣一邊看著我:“挽兒要生了,別急,已經備了馬車。”
匆匆趕到天仍未大亮,滿地積雪上浮了層紅色紙屑,煙火味瀰漫在空氣中還未散盡。風吹過飄在半空的豔紅卷著雪,像是提醒人們熱鬧喧囂過後的冷與靜。
所有人都在,圍在院中站成了一道道牆。胤禛拉著我經過眾人讓開的路停在房門外,聽見裡面斷續的叫聲眼神冷得比天氣還冰涼,最後落在弘暉臉上。
“赫德在裡面,顏玉姨娘也在。蘇先生了挽兒很好,不會有事。”
蘇長慶坐在桌邊石凳上翹著二郎腿,看向我身旁不慌不忙地頭。沉香安靜地站在他身後,的臉上帶笑雙眼看著我也在肯定同一個事實。
大年初一頭一天,家家戶戶過新年。此時,這個院子裡沒有熱鬧的生爐起灶,也沒有孩子們開心地穿著新衣跑來跑去放鞭炮,所有人都在期盼,期盼著新一年新一天的新生命,我亦然。只怕,最急最惱的是我身旁這個看似沉著冷靜卻已攥緊了拳頭隱忍不發的男人。
當年,多遙遠的當年,我生弘暉的時候,他可是這樣在外面站了很久?又是怎樣表情?
紅挽沒有讓我們等太久,就連那些聽起來頗為吃力的叫聲都比墨晗很多,許是因她不在那個如籠子般的府裡,許是因她能有赫陪伴。
我握著胤禛的手感覺到他的緊繃,拇指輕輕撫過僵硬手背。同樣是冷,掌心相貼間一貫給我溫暖的他,手心泛著潮溼的涼。
我們都知道孩子降生了,都在等眼前這扇門從裡面開啟,卻誰也沒有動沒開口,只是靜靜等待。
雙腳像是在雪裡生了根,快要失去知覺時門輕悄悄地拉開一道縫隙,顏玉的笑臉出現眼前,大冷的天竟滿臉是汗,急急地讓我和胤禛進去。我的手被用力攥緊拉進門。
屋子裡很暖,紅挽靠在赫身上懷裡抱著被紅布包裹的嬰孩,我站在胤禛身旁被他拉著一步步走過去,那張皺巴巴的臉逐漸清晰。
紅挽臉上是熟悉的笑,汗比笑更明顯打溼了貼在頰上的發,絲絲縷縷垂落肩頭粘在赫胸前衣襟,還有不聽話的髮梢輕掃著襁褓,隨她輕輕拍打的動作像是在和緊閉雙眼的孩子話。
胤禛半低了頭看著她,眼睛裡的冷早已褪去,那種既心疼又溫柔的凝視讓我的心都跟著變軟,有疼。
“阿瑪,抱抱吧,這是挽兒的兒子哦,和弘晚的不一樣。”紅挽伸長手臂將孩子離了懷抱遞過來,虛弱的臉被紅色映得更加蒼白,滴在額上的汗像是沁到了眼中仍是遮不住笑,真實得就像當年那個賴在他肩上撒嬌的女兒。
胤禛彎了腰接得極輕,喉嚨深處似是應了一聲,房間裡便只剩那串討好的虛弱笑聲,還有他像她一樣輕輕拍打的旋律。
“是不是不一樣?這可是自家閨女給您生的孫子,我都沒讓他阿瑪抱過,特意讓您先來哦,額娘也要排後面。”
這份撒嬌耍賴的功夫不知她承自何處,我自認不敵。難怪胤禛寵她如斯,不是沒有理由的。
拉著胤禛坐在床邊看了眼仍在笑的丫頭,赫穩穩地扶著她倒是不一句,安靜得始終看著那孩子,或是收回視線他那初為人母的妻子,拿著帕子心地擦在她臉上。
一塊純白玉牌系在紅色帶子上,我湊近細看竟是個“珘”字。抵頭過來的紅挽大眼睛閃閃地看著她阿瑪,悄聲問,“您這是給娃娃送見面禮呢?不是連名字都起好了吧,夜觀星象了?要是個女孩可怎麼好?今兒初一啊,您就不給挽兒賞銀麼?”
胤禛只是挑了唇角並不理她,將孩子遞回去站起身,看著幫她扶好孩子的赫低聲:“好生照顧著,天兒冷就先住在這裡,弘暉也能有個照應。”
紅挽仰頭靠在赫肩頭臉頰幾乎貼上,眼睛賊亮偏不話,直到那男人同樣低沉著嗓音應了聲好才咯咯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