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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
手下的肩骨硬挺挺的,年輕的面孔仰望著我,陽光曬進來半明半暗,說出的話乾啞艱澀,“皇額娘說的是。”
臨走,我回頭看去,他還跪在那裡。憋了好久的話說出口,心裡終是舒爽了,不知他作何感想。
——“弘時,那人……不是你麼?”
再不想多看一眼,拉著解語出了門。
延途沒什麼好風景,宮道,宮道,宮道,滿眼的紅牆窄路,永無止境,彷彿城裡套著城,沒個出路。困在裡面的人會瘋,會傻,會自殺殘殺,猶如當年。
解語小心地扶著我,眼珠兒轉得都慢了,隔了好一會兒才噗嗤一聲笑出來,“主子可要把三阿哥給嚇死了。”
我仍氣憤,無需再掩飾,“不是還沒死麼?他的心壞了,還學不得乖,嚇他是輕的。”
解語也無奈,點頭又搖頭,“回頭皇上問起,怎麼說?”
“照實說。”
解語一嘆:“也是,可不照實說麼,後宮謠言四起,猜忌種種,竟有人疑到二阿哥和三阿哥頭上。”
我深深看她,拉近,“頂聰明的解語姑娘也犯起糊塗,照實說。你好心為弘晚拉個兄弟,未必真能幫得上,不如由著他胡鬧去。你家四爺不傻,心裡明鏡兒似的,用不著為他分憂解難。”
解語歪著腦袋就笑起來,聲音依舊悅耳。這把年紀的女人竟還敢笑得花枝亂顫,也就仗著漂亮了吧。沒心沒肺的樣子,好生讓人羨慕。
事實證明,我們都想多了,胤禛壓根兒不問。
待到春暖花開時,汪氏的胎沒了,滾在床上死去活來,疼得厲害。小小年紀,頂能折騰人。
胤禛沒多問,只說依例照料,我便帶著御醫守了兩日,胎兒沒了,大人保住了。
汪氏更像了一隻貓,蜷成一小團側臥在床,動也不動一下。原本生動的小臉,靈動的眼,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那張失了血色的小巧菱唇偶爾張合,聽不得聲,淚珠滾落亦無聲。
後宮裡個個事不關己過自己的日子,就連那些愛嚼舌根的奴才們也老實了,聽不見半點兒閒言碎語。
唯一有變化的是弘時,據說鎮日不寧,連他額娘那兒也不去請安了,守在自己屋裡足不出戶。
我叫了他福晉來,極其安靜的女人,不受寵,也不生事,比她男人坐得住。只一會兒工夫,沒說話,沒吃茶,又讓她回去。
隔了頓午膳,弘時來了,不若當日遣人前來求見,親自跪在院中。
不知幾時來的,我睡醒後吃了點心看了會兒書,才知道。
甫喚進門,便跪在地上,行了大禮。
我冷眼瞅著,問:“有事兒?”
弘時又趴到地上,低著聲回:“皇額娘,不是兒子做的。”
“你做什麼了?”
“兒子什麼也沒做。”
“什麼也沒做,那你說的是什麼?跟本宮打啞謎呢?”
弘時稍離了地面,抬眼與我對視,稍瞬移開視線,“汪氏的事兒,與兒子無關。”
我長長地“哦”了一聲,傾身打量他,“三阿哥,你這說的什麼話兒?汪氏的事兒,何事?本宮大膽猜猜,你是說汪氏肚子裡的孩子與你無關,還是說汪氏肚子裡的孩子沒了與你無關?”
弘時一凜,“都與兒子無關。”
我點點頭,“知道了,去吧。”
“皇額娘,您要相信兒子,真的與兒子無關。”
我又靠回椅中,飲了口茶笑著問他:“本宮何時說過與你有關?”
“您……”弘時攥了攥拳,半低了頭幾乎是咬著牙說:“您沒說過。”
“這就是了,本宮既沒說過,你多的什麼心?闔宮上下無人謠言,你又是打哪兒聽來的我曾疑心於你?你可別給本宮亂扣帽子。這事兒,你擔不起,本宮也擔不起。”我提著茶杯蓋子冷眼瞅他,屋子裡靜悄悄的,連道呼吸聲都聽不著。
“皇額娘。”弘時喚了一聲,急急道:“兒子知錯了,不該隨著那幫奴才在您面前說二哥的是非——”
我呵了一聲打斷他,“三阿哥,你又錯了,這事兒原就與二阿哥無關,何來是非之說,莫說本宮信他,就是你皇阿瑪也絕不會聽信這般謠言。皇家子嗣豈容你們胡亂置喙,哪裡來的膽子!做奴才的糊塗也便罷了,你堂堂皇子也跟著瞎攪和生怕無人知曉,到底是何居心。這些事,過去也就過去了,本宮且不追究你們。現在,本宮只想知道汪氏的孩子到底是怎麼沒的!哦,明白了,原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