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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應了聲好,慢悠悠穿行於宮道,偶爾駐足,仰面看向枝頭嫩芽,邁開腳步繼續前行。他的腿腳斷不如往年,行得愈慢,我們倆遠遠看著,紅牆金瓦間孑然一身。
時光最是無情,向來不等人。
花都開好了,還未見起色,卻總是隔上十數日便進宮一回。
我數著日子靜待,不再去他府裡,等著他來。
☆、329。帝后之爭
胤祥的狀況不好,二月的親耕禮未能前往,往年總要去的。但凡能堅持,斷不會留在府中。
太醫院使的意思我懂,以藥延年,回天乏術。
哪裡還有年呢,他的時間怕是要按天來計了,於我或孝顏便是以時,以分,以秒。
孝顏從沒向我問及此事,她的心裡大抵也清楚,無須再問。我與她所糾結的不是胤祥何時離我們而去,只盼著他在的時候少受些病痛折磨。
夏之初,花未全凋,蔥鬱之景更顯怡人。趁他覺得稍許好些,我們陪伴著坐在門前,微風吹過煞是舒爽,心情都隨之放鬆。
我們圍坐在一起,如同當年自家小院,不知是誰起了個頭,話起當年,一發不可收。
胤祥很好,躺在搖椅中仰望湛藍天空,許久都未覺著累,掌心裡搭著孝顏的手,握了一把,對視而笑。
起身欲離,吱呀一聲院門開了,弘暉和弘晚一前一後邁進來,打過招呼徑直走向我身後。
府裡難得熱鬧,叔侄三人竟小酌起來,聊的話題遠比我們兩個女人多。
暮色籠罩,院裡掌了燈,酒香淺縈下頗有幾分遠離朝堂的錯覺,舒適閒逸得彷彿能再過一輩子。
由冬至夏,幾乎未曾哭過,當下情境,眼眶倏的就熱了。
悄悄拉開院門才走了幾步,被弘暉自身後喚住。
“有日子不見,額娘可是清瘦了。舅舅這病不是一日兩日便能得好的,額娘還得寬心。晚來天涼,還要注意自個兒身子才是。”
他的手扶在我臂上,不鬆不緊握著,伏低了面孔探看的樣子尤其像他阿瑪。也不等我回話,又道:“額娘離宮數日也當回去看看,若是實在放心不下,兒子留下替額娘照顧舅舅,可好?過兩日,您再過來。”
兄弟幾個中他與胤祥該是最為親近,那些年的漂泊歲月舅甥情分自與旁人不同,但這種事哪裡是能由他替我的。
只是……他說得也對。當日我能留住於此是胤禛的體恤,一句話沒說自己回了宮。如今半月將過,是他要我回去麼?若是,這話兒不該由弘晚來提麼?
兒子們大了,各有家室,雖不住在一處,倒比幼時更形親近,我該欣慰。可他們親兄熱弟的手足情深,終歸是皇家子孫,規矩禮制長於心,這種時候也是要來勸我的。
罷,回宮。
馬車上,弘晚同行,宮門近在眼前時才低聲說道:“額娘切莫誤會,並非阿瑪請您回來,是兒子和大哥的主意。近幾日,阿瑪的身子也不大爽利,知道您擔心十三叔,故而未曾提起。”
他再說什麼,我都沒聽進去,只知道——胤禛病了。
急走一陣,弘晚和眉嫵一左一右地攙扶,勉強到了養心殿前。
守衛遠遠地便瞧見我們,打著袖子齊唰唰跪了一排。
還是我離開時的樣子,就是顯得特別安靜,風吹枝葉嗽嗽地響,搖擺著宮燈晃來蕩去。
白日還好好的,晴空萬里,回宮路上便起了風,要下雨似的。
才正想著,豆大的雨點啪地落在臉上,蘇培盛急撐了傘快步迎過來遞到眉嫵手中。
我抬了下手,不等他直起身來繼續前行,守在門前的小太監啪啪甩著袖子跪在地上,恭恭敬敬道著萬福。
蘇培盛幾步便至一腳蹬在徒弟肩上,小太監歪在一旁,他又跪在那個位置。
這是……擋我?
一心念著胤禛,見此情形才反應過來,打一進門就反常。養心殿裡我也是主子,何時曾被這般攔過?
雨如瓢潑,濺到裙襬鞋襪。
弘晚肅著臉與蘇培盛對視,神情未變,一言未發。
眉嫵扶著我小聲地說:“娘娘,先回去換件衣褂吧,雨這麼大,別再著了涼。”
弘晚也勸:“額娘,姑姑說的是,一路急趕也累了,先回去歇歇。兒子進去看看,許是前朝有了急情,阿瑪正在處理。”
是了,他病時也會批閱奏摺的,幾乎從未間斷。
屋裡不算明亮,只兩盞燭光,人影都看不到,怕是不舒服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