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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的是,這麼快就已經引起了她的誤會。聽她特意問自己昨夜睡得好不好,心知應是有人把昨晚自己夜入朱璇寢宮的事轉到了王太后跟前。便道:“稟太后,民婦略通醫術,先前皇太孫是知道的。因他掛念皇上病體,才將民婦召入京城。到了後,民婦自知醫術淺薄,看不了大病,皇太孫體諒,也沒怪罪民婦。昨夜實不相瞞,半夜皇太孫突然將民婦召去,民婦不知何故,匆忙趕去,才知道皇太孫殿下驚魘,竟又夢到了兩年前他被惡人下藥強迫綁入礦廠勞作的一幕。殿下與民婦談及舊事,又云如今太后對他期許甚重,不顧年邁,每日親自教導國事,殿下感激萬分,又恐自己德淺行薄,辜負太后期許,坦言內心不安。民婦勸慰了殿下一番,便出來了。今日正要出宮回家,不想太后召,不敢耽誤,便過來了。”說完屏住呼吸等著。片刻後,聽見對面王太后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你從前的夫家,我聽說和蜀逆有牽連?”
梅錦叩頭道:“不敢有所遮掩。確實如太后所知,我前夫投了蜀逆。民婦未能盡帶阻勸之責,請太后降罪!”
王太后嘆息道:“世上男子自己要犯糊塗往死路上撞,婦人家又能如何?你既已與叛逆之家脫離關係,可見你也是深明大義的,我為何怪你?”
梅錦再次叩頭謝恩。
王太后面上再次露出笑容,道:“皇太孫念舊,記著你曾救他,好。梅氏,你對我皇孫兒有大功,如今想要什麼?只管道來,我必賞你。”
梅錦道:“多謝太后。民婦有自知之明,豈敢居功?且從前已經賞過了。不敢再領。”
太后道:“先前歸先前,這回是我的賞。”想了想,扭頭對邊上的姜太監道,“去,把我對紫玉柄的如意拿來,再拿套我年輕時戴過的頭面,加兩套宮裝,賞了梅氏。”
姜太監應了,轉身飛快去了。片刻便回來,身後跟了兩個手捧物件的小太監,笑容滿面地道:“梅氏,還不快謝過太后的賞。”
梅錦不再推拒,跪謝領了賞。太后擺了擺手,又與她說了些別的話,最後叫她退了下去。
等她一走,王太后面上的笑意便消失了,問邊上的姜太監:“你怎麼看?”
姜太監道:“稟太后,奴婢看她似乎並未說謊。看她也像是知事的,不是不知深淺、不顧好歹的人。”
王太后微微皺了皺眉,“我看著倒也還好。不像是不知進退的。只是我不放心的,還是璇兒那邊。這孩子自進宮來,我看了他些時日,什麼都好,就是心思有些重,有話也不跟我說。前些時候我說立季家孫女為正妃,我看他並不很熱心,甚至有些不願的樣子。不是我多心。你想,他年少正當情竇初開,這梅氏如今沒了夫家,人年輕,容貌也好,且從前還跟他有那麼一段生死緣分。叫我如何能不多心?”
姜太監道:“方才那梅氏自己不也說了,皇太孫原本是想讓她給皇上看病的。”
王太后搖了搖頭,“皇上的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璇兒是知道的。這裡頭沒這麼簡單。季家是朝廷肱骨,內閣重臣,皇太孫初來乍到,沒有根基,如今正需借季家之力固勢。他家孫女與皇太孫正是良配。雖說以後是三宮六院,只這會兒的立妃之事,我不想看到任何岔子。”
姜太監點頭:“太后所想不無道理。既如此,為絕後患,何不盡快提醒梅家,叫梅家儘快將她改嫁了?這梅氏若遠遠改嫁了,皇太孫那裡即便有牽絆,自然也斷了。”
“這梅氏是由尚福帶過來的吧?”王太后沉吟了片刻,問道。
“稟太后,正是尚公公雲南傳旨時帶來的。”
“先叫他來,我聽聽他怎麼看這事,說不定知道的比咱們要多些。”王太后緩緩道。
……
尚福太監入了德懿宮,向王太后問安,王太后含笑與他說了幾句後,話鋒一轉,道:“尚福,那個梅氏,聽說是你奉了皇太孫旨意接她入京的?”
尚福道:“正是。老奴先前奉旨在山南西道監軍,忽然接到朝廷要老奴去雲南李氏那裡傳旨的敕令,急著要辦差,想著也不過是件小事,便沒來得及告知太后,還望太后寬恕老奴疏忽。”
王太后笑道:“我才說了一句,你就說了這麼多,把我要說的都給堵回來了。我且問你,你可知道皇太孫為何要將這梅氏召入京城,還留她在東宮住了下去?”
尚福看了眼王太后。見她面上依然含笑,看著自己的一雙眼裡卻隱隱含了異樣之色,以他精明,稍加一想,如何猜不到王太后的意思?微微吃了一驚,忙道:“稟太后,這梅氏在昆州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