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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錦驚訝道:“你剛才說誰叫你來找我的?”
“金郎中,回春堂的金郎中!”。
梅錦又問了幾句,這才弄明白原委。
這男子名叫寶武,縣城外的回龍苗寨人,寶武的妻子金花正臨盆生產,因是頭胎,到現在已是第三天了,嬰兒還生不下來,此時已經全身無力近乎暈死。產婆恐懼,竟趁人不備偷偷溜走了,寶武全家束手無策,所謂病急亂投醫,匆忙入城找到了金大牙,懇求金大牙隨自己回寨幫忙施救。
在古代,雖然郎中也會接生,但接產與看病被認為完全是兩種不同的職業,尤其接產的產婆,地位更是低賤。金大牙自認自己是馬平縣的頭號神醫,怎肯屈尊隨苗人去苗寨接生?任憑對方如何下跪懇求,就是一口拒絕。苗人性本彪悍,寶武又愛妻心切,哪肯這麼離去,見金大牙死活不肯答應,一時紅了眼睛,奪過櫃檯上的一把剪子威脅金大牙,強行要挾持他同去,金大牙驚慌失措之下,忽然想到那天當眾令自己顏面掃地的梅錦,靈機一動,將她推了出來,把她吹得天花亂墜,寶武信了,撇下金大牙匆忙打聽著找到了這裡。
萬氏聽清緣由,嚇了一跳,見門口漸漸又聚了些聞訊過來看究竟的鄰人,忙解釋道:“我兒媳是能看些小病,只是從未接生過啊,何況你家媳婦又是難產,她怎應付得來!”
寶武雙眼發紅,目中蘊淚,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磕頭道:“求求你了,救救金花吧,再生不出來,她就要沒命了!”
梅錦沉吟片刻,道:“我隨你去吧!”
寶武從地上一躍而起,“快些,快些,這就隨我走吧!金花快不行了!”
萬氏慌忙攔住梅錦:“錦娘!你莫看人可憐就胡亂應承下來,人命關天,這可不是玩笑的!”
梅錦道:“娘,我有分寸。何況人命關天,我更得去看看。”又對寶武道:“金大牙不是叫你來找我嗎?他那裡有一副針灸的針具,須借來,我有用!”
此時別說一副針具,便是她要金大牙本人,寶武扛也會將他扛來,立刻應了下來。
☆、第十五回
梅錦帶了些備用藥,和萬氏道了聲,便與寶武趕到了回春堂,金大牙自然不願外借針具,百般推脫時,見寶武喘著粗氣,神情可怖,想起片刻前他拿剪子抵自己脖子的情景,猶是後怕,終於還是不情願地拿了出來。
一拿到針具,青騾車立刻掉頭往城外趕去。
寶武世代居住的苗寨位於馬平縣北的回龍山中,出城後還有幾十裡的山路。越近寨子,路便越崎嶇難行,雖夏日白晝長,天黑得晚,但一路顛簸最後終於趕到時,也已經戌時末(晚九點)了,天完全黑了下來,寨子口火把點點,十來個寨民正在那裡焦急地翹首等著,看到縣城的郎中終於來了,急忙趕上前。
梅錦下了騾車。一個三十歲左右面帶焦色的婦人迎了上來,見她不過是個看起來才十六七歲的女子,有點詫異。
“寶武!金郎中呢?他怎麼沒來?金花快不省人事了!”
這婦人是寶武的大姊,掉頭問寶武。
寶武大驚失色,大叫了聲“金花!”,也顧不得多解釋,立刻推開眾人,拉著梅錦便往自己住處狂奔而去。
梅錦趕到寶武的住處,立刻讓隨後跟來的寶武大姊燒水投針具煮,隨後進到產房,撲鼻就聞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借了屋內火把的光亮,見一個年輕女子躺在鋪了稻草的床上,腹部高高隆起,死了般的一動不動。
“金花!金花!”
寶武撲了過去,用力搖產婦的頭。
產婦慢慢睜開眼睛,氣若游絲般地道:“……寶武……你回了……我不行了……渾身沒半點力氣……”
“我又請了郎中來!郎中來了!”寶武跪在床邊嚷,旋即扭頭看著梅錦,“裴娘子,快幫幫金花!幫幫她!”
梅錦讓屋裡的閒雜人退出去,只留寶武在旁邊,命他靠近,給自己掌火把。借了火光仔細看了下床上的產婦,見她身下稻草染滿了血水,面色皝白,□□聲已經弱不可聞,檢查舌頭,舌呈淡紅,苔薄白,脈象沉弱無力。輕壓腹部探察胎位後,洗乾淨手,分開產婦兩腿慢慢探手進去觸控,覺宮口全開,胎頭已達盆底,但宮縮幾乎完全停止了。
“怎麼樣,她怎麼樣了?”寶武不停問。
“胎位正,但胎兒較大,且她初期生產又用力過猛,現在宮口雖全開,但宮縮停止,並且……”
“並且什麼?”寶武的聲音開始發抖。
梅錦道:“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