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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聲高呼救命。
外面死寂一片,根本沒有人聽見她的求救。
“別喊了,不會有人來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站在霍風身邊的董方吐下舌,將頭上的面具拿開,捏住大安氏張口大叫的嘴,將一粒藥丸塞進去,急得她想吐出,董方忙用大手將她的嘴捂緊,估摸著藥丸下肚,才放開。
她“咳咳”出聲,意圖想將那藥丸摳出,“你…給我吃了什麼?”
沒有回答她,很快腹內劇烈的痛讓她再也說不出話來,那鑽心的痛發遍全身,如螞蟻般爬滿整個四肢,骨肉分離般讓人痛不欲生。
隨之而來窒息的感覺讓她拼命喘氣,一支手死死按住胸口,另一支手伸向他們,“求你們,給我解藥。”
董方靜靜地站在主子的身後,主僕倆不發一言地看著塌上的老婦如瘋子般地翻滾,哀叫,最後慢慢倒下,漸無聲息。
半個時辰後,董方上前檢視,探下鼻息,黑暗中對著主子點下頭,倆人才悄然離去。
夜又恢復那詭異的死寂,房門外此起彼伏的呼嚕聲顯得格外的突兀!
翌日,魯國公府的一聲尖叫打破清晨的寂靜,睡得迷迷糊糊的下人們起身,還沒來得及自責自己的失職,便被一陣亂棍打得暈得轉向。
最先發現國公夫人去逝的是大安氏身邊的另一個婆子,因為昨日沒有值夜,早上起身後趕著來換值,可見外面的睡倒一大片,氣得她舉著棍子便亂打一氣。
等她出完氣,走進夫人的房間一看,見夫人俯臥在被子外,全身扭曲,上前一看,嚇得大叫出聲,原來夫人已全身僵硬,死去多時!
很快,各房的主子都已趕到,大安氏的院子裡圍滿人,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都覺得昨夜裡睡得太死,居然連半點動靜都沒有聽見。
宮裡的太醫也來了,仔細聞看,見國公夫人鼻腔口中皆有血跡,去年大安氏去京郊靜養就是因為肝火太旺,且伴有消渴症,於是太醫斷言國公夫人是氣血衝腦,血溢而亡。
聽聞大安氏死訊的魯國公,默默地收起手中的狼毫,沒想到,她竟是如此的死法,往日只知她是個烈性不容人的,沒想到真真被氣死的。
到底是夫妻一場,他嘆口氣,吩咐將大安氏厚葬。
小安氏近兩日沉浸在女兒的婚事中,悲傷無法自拔,突然面臨婆婆的去世,有些慌了手腳,還是沈清瑚出面,先是將這些失職的下人們全部發賣,接著便操持起大安氏的葬禮。
太后在宮中收到大安氏的訃告,沉默半晌,大安氏死得突然,果然人老了,還作天作地,最後作死的是自己,若是心平氣和地修身養性,長命百歲也不是沒有可能,偏偏還要逞強,最後氣死自己。
她正沉思著,外面的宮人報大長公主到,神情平靜的大長公主踏入殿中,太后轉換面容,笑道,“皇姑母今日怎麼有空進宮來看哀家?”
大長公主也不與她繞彎子,“太后莫怪,本宮是為世子納妾一事而來。”
其實見到大長公主,太后的心裡也有底,怕就是為了那樁事情,最近幾日,關於常國公世子要納魯國公府小姐為妾的事情,傳得是沸沸揚揚,成了京中人無事閒聊的醜事。
“我朝自建朝以來,以孝義治天下,既然魯國公夫人去世,那魯國公府的縣主,依例便要守孝三年,京都人人皆知,姜縣主孝義感天,與其祖母情深,本宮願意成全她們的祖孫情義,這納妾一事,可暫緩三年不遲。”
聽到大長公主如此打算,太后正了正色,“皇姑母言之有禮。”
於是,太后將旨意下到魯國公府,不止是小安氏,便是下人們都替縣主不值,這三年守孝下來,縣主便是即將三十的高齡,便是入了常國公府,以如此大的年紀,如何還能生下一兒半女。
這以後子嗣難解,又只是一名妾室,在楮氏的手底下如何討生活,一想到這,小安氏便怨起婆婆,她這一死倒是解脫,生生把個爛攤子丟給雪兒。
然而,更讓人魯國公府措手不及的是,第二天,皇帝的旨意也下來,大意是姜蘊雪是先帝親封的縣主,可如今要為妾,自夏月王朝開國以來,便沒有為妾的王室貴女,為免先帝清名受損,皇室顏面掃地,特收回姜蘊雪的縣主封號。
旨意一下,小安氏便病倒在塌,一點希望都磨滅掉,失了縣主的身份,以後在大長公主面前還有何地位,這雪兒以後日子可怎麼過?
閨房中姜蘊雪木然地看著窗外,身子兩側的手握成拳,長長的指甲狠狠地掐進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