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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聲,寶如總算回過味兒來了,他敢娶,卻不敢睡,也許他怕李少源,或者王朝宣,再或者,僅僅是個土藥材販子季白,就能嚇退他那條吐著芯子游竄的巨蟒。
寶如放心不少,卻又莫名覺得有些洩氣。本來,她打算告訴季明德地契,還有藥酒的事,這麼一想還是算了,他都自身難保,又如何能顧及她?
恰他起身去收拾地上的水了,寶如趁勢滾進裡側,緊裹著被子睡著了。
不一會兒,窗外又是楊氏的聲音:“明德,明德!”
季明德直接開了窗子:“娘,你快去睡吧!”
“你行不行?”
“不行!”
楊氏記得小時候同炕睡,半夜季明德尿脹,那點小牛牛總是炸的老高。身為有兒的婦人,她還頗為得意,暗道就我兒這物兒,長大了必是個能治的媳婦兒哀哀叫的。怎的長大之後七尺的個子,那東西就不行了呢?
她氣的恨不能進來自己摸上一把,看兒子是不是真的不行。礙於兒媳婦睡在床上不好大聲,帶著哭腔罵道:“認賊作父,認賊作父去吧你就!寶如那一點不好你看不上她?啊?”
第6章 胡蘭茵
季明德腦袋依舊在窗框上輕碰著:“娘,您還不明白嗎,就因為您在外面坐著,我才不行!”
楊氏忙道:“那我走,我走!”
等楊氏走了,季明德低低嘆了一氣,摸過寶如的手牽著,搖一搖道:“嫁給我,委屈你了!”
寶如只當自己是被買回來的,像入青樓為妓一樣,還抱著贖身的願望,所以柔聲道:“不委屈!”
季明德忽而側首,略靠近寶如,問道:“你可識得王朝宣?”
寶如臉色大變:“識得,怎麼了?”
自打趙相父子被髮貶往嶺南之後,王朝宣天天登門,若不是忌憚於李少源,只怕早都動手搶過多少回了。
季明德道:“他在秦州!”
退婚書到秦州才不過三四天,王朝宣也跟著到了,顯然是為她而來的。
寶如想起酒色財氣堆了一臉的王朝宣,再有他那永遠身上有股子異香的老幹爹,不由欲嘔,主動伏上季明德的胸膛:“我會整理屋子,也會學著幫娘一起整理藥材,我還會學著做飯,你幫我一把!我不想跟他走。”
他呼吸漸粗,慢慢往外挪著。寶如一顆心暗沉,以為他知道她的身世,不敢再要她,要將她推出去,仰起下巴靜靜的等著。
等了許久,季明德才說了一句:“放心,你是我季明德的妻了,唯一的妻子,這輩子,我不會讓任何人帶走你!”
不用說,次日一早楊氏興沖沖進來,看到床上仍是乾乾淨淨,氣的極了,當著寶如的面狠拍了季明德兩把。
寶如不知道隔壁是個什麼情形,但從今天開始,季明德就要搬到胡蘭茵房裡去睡了。
連著三天與她宿在一起,他很君子,除了半夜那東西總頂著她的腰,頂的難受之外,沒有任保出格的舉動。
寶如猜不到他是怎麼跟胡蘭茵相處的,也懶得去想,正與楊氏兩個替他正整理著幾件衣服,隔壁已經來接人了。
仍是胡蘭茵那俏生生的小丫頭蒿兒,水蛇腰兒,紅襖綠褲,一隻嫩臂攀著門沿說道:“二少奶奶,我們大少奶奶說了,隔壁無論衣服還是鞋子,樣樣都有,不必你們準備的,就是準備了,只怕二少爺也不會穿。”
這話說的,明裡暗裡透著對這一家窮人的嫌棄。
楊氏一點即炸,與寶如對視一眼,推了衣服道:“明德,索性往後你就搬到隔壁去,永遠都不要再回來算了!”
季明德自己過來疊好幾件衣服,束好包袱皮,將兩本書整理了持在手中,出門時對寶如說:“與娘好好過著,我過一個月就回來。”
寶如藉故整理床鋪,也不送他,再回頭時,他已經走了。
臨要進胡蘭茵的院門時,那小蒿兒還在說:“二少爺,讓奴婢來替你捧著書吧,讓奴婢來替您提著包袱,好不好?”
在前面疾步而行的男人忽而止步,深藍色的直裰微顫,略瘦的肩膀也在顫。他忽而回頭,雙目寒滲,那笑起來會有酒窩的兩頰胡茬青青,盛著滿滿的寒氣:“你叫蒿兒?”
蒿兒往後退了一步,扭著兩手,低眉道:“是!”
季明德道:“你前兒偷了蓮姨娘的鐲子,卻嫁禍給大夫人房裡的蓬兒,叫大夫人鬧了好大一個沒臉,這事兒要是捅出去,你覺得大爺會不會拿沾了水的皮鞭抽你?”
蒿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