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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氏是個好母親,時常一一檢查四子的作息,因明日要出席壽筵,再親自為兒子們挑選,明日要穿的衣物,和所搭配的飾品。
這個時候,南瑾正細緻無比地喂女兒……吃夜宵。
南姍不知道別人家的爹都是什麼樣,但是,南瑾卻是個很好很好的爹,他很少笑,也常常板著臉,卻對四個兒子一視同仁,與南屏探討科試,教南硯功課,考南葛背書,督促南笙練字,便是對她這個女兒,每日都要抱抱親親,問起居情況,得閒的時候,也會陪溫氏一起教她說話,還會像現在這般,親自餵奶……給她喝。
南瑾舀一小匙乳汁,輕輕“啊”了一聲:“姍姍,張嘴,啊~”
南姍坐在搖籃中,鸚鵡學舌地“啊”了一聲,嘴張開了,南瑾將小匙喂到南姍口中,南姍……一滴不落地喝下。
週而復始,南瑾再舀一小匙,再輕輕“啊”了一聲,南姍又乖乖喝下。
一小碗乳汁喂盡,南瑾將碗遞迴給崔媽媽,崔媽媽遞出一方軟絲帕,笑道:“老爺,小姐每天都這麼乖,夫人可省了好多心呢。”
南瑾接過絲帕,輕拭南姍的小嘴巴,目光柔和。
待南姍吃完夜宵,並清理好嘴巴,崔媽媽躬身告退,南瑾將南姍抱出搖籃,放到他夫妻的大床上,讓南姍練習了會站立,又掐著南姍的小胖腰,讓她試著學走路。
等溫氏安頓好兒子們回來時,南瑾歪靠著一疊軟枕,神色舒緩,南姍正在他身上爬來爬去,一幅其樂融融的畫面,溫氏走近,也歪在了旁邊,頭輕輕倚在丈夫肩頭,卻並未言語。
南瑾展開手臂,輕摟住溫氏的頸背,輕聲細語道:“孩子們都睡了?”
溫氏低低“嗯”了一聲,又笑著補充道:“屏兒還想偷偷看書,被我殺了個回馬槍,逮了個正著。”
聞言,南瑾也不禁笑了一笑,與溫氏親密地抵了抵了額角,道:“孩子們很懂事,都是你教的好。”
溫氏伸手,輕輕撓著南姍的胖腳丫,聲音變得低微:“教的再好有什麼用,母親還是不喜,姍姍才九個多月大,她什麼事都不懂,今日是被嚇著了,才會大哭了兩聲,便被母親那樣訓斥,老爺,我心裡實在難過的很……”
南瑾微微出了會神,才輕嘆了口氣,低聲道:“玉瓏,你跟著我這些年,讓你受了好些委屈,你怨不怨我?”
溫氏窩靠在南瑾的頸窩,輕語道:“瑾郎,嫁給你,我從來都不後悔,母親的性子,我也瞭解,我受些委屈,倒也罷了,可屏兒的婚事……”
南瑾出言打斷,靜靜道:“玉瓏,母親已年老,我這個當爹的可沒老糊塗,屏兒是咱們的長子,他的親事豈能隨便,姨母家的那個丫頭,是萬萬不成的,便是後三個兒子的親事,也不會由著母親亂做主,你別擔心,有些事,我可以讓步,有些事,是絕對不成的。”
溫氏放下心來,南老夫人是個扭性子,在南瑾這裡,她想辦成的事兒,你若直接答應她,那也罷了,若不答應,後續就是臥病在床,哭訴兒大不由娘,字字句句都戳出來一個意思,兒子不孝。
是以,很多事情,南瑾都會再三忍讓,不過,親兒子的婚姻大事,丈夫既做出了不退步的承諾,溫氏便無所慮了,正如當年,南瑾承諾,除了她,再不會納別的女人。
一晃十八年,此諾從未打破。
南瑾摸了摸閨女的腦袋,突又問道:“大哥那裡的三個丫頭,你明日真要一塊帶去侯府?”
溫氏不甚在意地笑道:“有何不可?到了那裡,也不過是多佔幾張椅子,我讓阿黛看著,不會委屈了她們,若是推拒了大哥,沒得家裡又要不安生,家和才能萬事興,能少一事便少一事吧。”
南瑾偏頭,輕吻一下溫氏臉頰,柔聲道:“玉瓏,你總是為我著想。”
溫氏俏臉微粉,嗔道:“說什麼見外的話,你我夫妻一體,自該相互照應。”瞅了瞅還在亂爬的胖閨女,笑道:“姍姍是不是很乖,我們在這兒說半天話,她自己不哭不鬧,也能玩的開心。”
南姍暗暗黑線,若她端端正正坐著,一本正經聽你倆講私房話,會嚇著你倆的好麼。
南瑾撈了女兒在懷,香了香嫩臉,道:“我剛剛教姍姍走路,腿還是有點軟,白天的時候,讓她再多多學站立。”
溫氏笑道:“每天都讓她練著的。”
南瑾看著溫氏笑靨生光的臉,輕咳一聲,才道:“玉瓏,你那個日子……過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