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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沙灘頗近。
楚瑜能從這裡看見遠處那一艘艘的東瀛船的影子,只是明明雲州城裡如此大的動靜,他們彷彿都死了一般靜悄悄的樣子。
果然,德川也等著宮少宸的笑話。
楚瑜上了船之後,抬手看了自己的掌心,那裡彷彿還有少年蒼白而潮溼的淚水,她看向漸漸遠去的雲州城,目光復雜地輕嘆了一聲。
那個小獸一樣執著的少年。
也不知是否還會再見。
海風潮潤,漸漸吹起船帆,一路遠處。
而從此,此去經年。
她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少年。
他彷彿消失在那個血與火交織的夜晚。
即使後來與宮少宸再交手,他也並不知道那少年去了哪裡。
沒有人知道……
他像一片露水悄然蒸發,又似海潮裡的泡沫,消失在天明的時分。
……
人世間的面
見一面,少一面。
……
天邊的月西斜,空曠的街道兩邊,火焰漸漸地熄滅了,只剩下一些房子和店鋪還在燃燒,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和東西燒焦的味道,而遺落滿地的物品還有路邊的零散的屍體與血跡,讓很難想起這還是曾經繁華和秩序井然的雲州城。
大部分人都逃了出去,只有一些固執的老人難離故土,堅定地守著自己的家和院子,活到了人生的盡頭,也便開始不懼生與死。
也有一些人因為各種原因悄悄地藏著,不願離開,譬如某些大戶人家,也依然有年老的忠僕守著院落。
天工繡坊的大門緊緊地閉著,門前街道也如同城內其他街道上一般,一片凌亂。
一道纖細的黑色人影,捂住腹部踉蹌地走著,艱難地避開那些地面上被人遺棄的傢俱,最後,他停在了天工繡坊門口。
那纖細瘦弱的人影抬頭看了眼那天工繡坊的招牌,隨後低低地笑了笑,輕嘆了一聲:“到啦!”
但是,他卻並沒有去敲門,而是在大門邊坐了下來,靠在門邊,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上面滿是猩紅的血跡。
他渾不在意地在自己大腿上擦了擦,隨後有些疲憊地仰頭,靠在門上,抬起眼,正好可以看見那天工繡坊四個大字,還有天邊的明月。
他伸手在半空裡細細地描摹著那四個大字,喃喃自語:“啊,這是小姐姐的家啊。”
也是,她第一問他要不要跟她走的地方。
他臉上露出一種近乎溫暖而天真的笑來。
有些人,就算是你靠近她,都能感覺到溫暖呢。
看破不說破,是一種善良。
小姐姐,大概在很早就已經發現了他是哥哥身邊的那條狗了。
所以看著他的目光,才會不自覺地帶著一種憐憫和溫柔,明明知道他是哥哥身邊的人,也一直都不曾懷抱敵意。
那是第一個,真正不抱有任何目的,願意對他露出善意的人。
宮少司低低地咳嗽了起來:“咳咳咳……。”
咽喉裡有猩濃的鐵鏽的味道,讓人難受。
……
“咳咳咳……。”
少年咳得有些厲害,像是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出來,眼神都有些模糊。
他低低地笑著,眼神漸漸地迷離。
也許……
從一開始,他就回不了頭了,又或者有些相遇就是錯誤的。
也許多年前,自本島來的那一日,滿院子的櫻花樹下,他看見的那個年輕的貴公子抱琴而歌的時候,聽見他歌聲裡的憂傷入了迷,就是個錯誤。
也許在那少年貴公子看著他呆呆的模樣,朝著他招招手,他就傻乎乎地走過去的時候就是錯誤。
在那年輕貴公子挑起他下巴,含笑道:“你就是伊賀派來的小孩兒麼,這麼小,以後就叫我哥哥罷。”也許,他沉浸在對方那溫柔語氣裡時,就是錯的。
也許,在他聽德川的吩咐,用一貫的手法以為能取悅和控制對方的時候,就是個錯誤。
也許,從他不甘心只是個小小的任由人操控生死的奴隸時,就是個錯誤。
也許,他貪心愛上不該愛的人,所以,活著就是個錯誤。
也許貪戀生命裡那些不屬於他的善與愛,就是他最大的錯。
所以,註定錯過唯一救贖的機會,錯過那少女一雙溫暖的手。
……
也許,這個世上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