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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褪色,光澤也不佳,繡不得精工品。
售價相對廉價不少。
那吳老兒見楚瑜臉上神色異樣,他有些羞窘和不安地低聲道:“我們買不起好的繡絲,您看要不要分點錢去買繡絲。”
說著,他就要掏出那錢袋來還給楚瑜。
楚瑜看著老頭兒臉上羞赧之色,心情卻有些複雜和沉悶,這老人已經潦倒到這般地步,他卻要將那些能賣大價錢的繡絲免費奉送出來。
雖然說是有私心,但也是為了這麼多人的生計著想,其淳樸慈悲之心卻可以一斑。
她將錢袋推了回去,笑眯眯地道:“說實話,其實老丈的繡絲我用不用也都無大礙的,用些尋常的桑蠶繡絲就好了,這我會想法子,您就不用操心了,這錢您留著給咱們的繡工、繡娘們買些好吃食,吃飽了,養好身子才好有力氣幹活!”
吳老兒一愣,眼底有些發熱,巍巍顫顫地鞠了一躬道:“那就多謝小姐了。”
楚瑜趕緊伸手扶他起來:“我是晚輩,怎麼好受前輩的大禮,您快起來,我還需要一些好的木工活師傅,麻煩您找一找,工錢比照時價照付。”
吳老兒擦了擦眼角的淚,點點頭:“好好,您且放心,咱們這裡的木匠不怕說的,雲州城裡最好的未必有咱們的人手藝好,當年宮裡的匠師坊、造作府出來好幾個呢,只奈何罪人的出身,處處低人一頭……唉。”
說話間,他已經喚人去請來了好幾個中年漢子和老頭兒。
楚瑜一看這些人,雖然都骨瘦如柴,面黃肌瘦,但是眼神裡卻分明一股子大匠師才有的傲氣,她心中一喜,便對著那些漢子和老頭抱拳作揖:“一切就有勞諸位大師傅了。”
那些匠人們被打發到這樣的地方來,雖然已經脫了罪籍,但是身上揹著事兒,哪裡還能找到什麼好活計,處處被人看低打壓,工錢都比尋常人少一半。
這麼多年,他們心氣都磨平了不少,不過是勉強掙點錢餓不死一家老小罷了,夾著尾巴做人,早沒了大匠師的傲氣。
陡然見到楚瑜這般抬舉他們,眾人面面相覷之後,都不約而同回憶起當年在宮造裡的風光,感慨又感動,又聽聞是要迎戰湘南繡行的挑戰,皆紛紛抱拳對著楚瑜道:“我等一切都聽小姐的吩咐,必教小姐滿意。”
竟一副士為知己者死的激動模樣。
楚瑜說幹就幹,按照之前在琴家繡坊裡的經驗,迅速地開始各種丈量整個繡坊,繡棚、繡工、連同繡娘們各種身高臂長,左右手之習慣、庫房庫存等等都記錄在案。
這一回她手上有些之前在琴家繡坊裡的資料,再加上這些匠師們的幫助,各種規劃測量速度快了兩倍不止。
一晃眼就天黑了。
楚瑜也不肯回琴家,只打發了來尋人的水曜去給自己拿歡喜的衣衫,徑自就和霍家姐妹一同在這衚衕繡坊裡住下了,領著一夥匠師們幹得熱火朝天。
水曜怎麼都勸不了,在求援金曜,金曜卻懶得理會的兩難情形下,他只得氣哼哼地命手下人提著衣衫一同和楚瑜、霍家姐妹擠住到了五進衚衕裡。
這一住,就是整整兩日。
那些匠師、甚至吳老兒原先見楚瑜這樣的‘嬌嬌女郎’竟然不嫌髒,與他們吃同工,一點嫌棄和看不起他們的意思都沒有,反倒是魯氣袖子和他們一起幹活打屁聊天,相當享受這種和大夥打成一片的熱情模樣。
雖然他們並不太明白她到底要做什麼,但是卻和她混得爛熟了,自全力配合,幹勁熱火朝天。
倒是吳老兒到底是內行大家,看出點門道來了,看著楚瑜的目光就有些不同了。
有時候楚瑜甚至覺得老頭兒瞅著自己的目光有點熱火過頭了。
但是吳老兒愈發低積極參與進來,倒是提出了很多建設性的好意見,讓楚瑜頗為啟發。
不過兩天時間,楚瑜卻很滿意自己看見的成果。
這日,霍家姐妹正一齊抓著水曜試圖按地上做每日都玩的扒衣服小遊戲。
楚瑜正和一群早已在水曜的尖叫怒罵聲裡見怪不怪的匠師們整理變得明亮整潔,變得次序井然的繡房。
卻忽見吳老兒領著一個人進來了。
“楚瑜。”來人冷冷地喚了她一聲,同時他的目光有些異樣地掃過繡房裡各種奇奇怪怪,卻很整齊的陳設。
那些帶螺旋齒輪的長帶子是個什麼東西?
還有地面上那些一條條的畫著什麼呢?
楚瑜一轉頭見著來人,便笑眯眯地從窗邊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