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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對上春分的目光,急忙往後縮了縮,生怕被抓去出氣,卻見阮玉笑著對她吩咐:“把東西都收拾收拾吧。”
又是收拾東西?到底要收拾什麼?姑娘該不會是要……和離?
春分頓時大驚。
可是立冬卻比任何時候反應都快,一步衝進裡屋,眨眼就抱了被褥出來,丟在外面,又返身去拆帳子。
春分明白過來了。
可不是,這些東西被賤人沾染過了,又怎麼配得上主子?
連忙吩咐人,要把裡面的桌椅擺置全部更換,更喚了人進來擦洗。
金玦焱隔著雕花窗,見主屋一件件的往外扔東西,最後連黃花梨月洞門架子床都抬了出來,彷彿洩憤般重重砸在地上。那座月前被壘起的叫做“城堡”的半人多高的土堆,一直被她保護得好好的,可是在這一聲下,轟然倒塌,簡直是土崩瓦解,就像某個在心中尚不明朗的事件,經了這一下,徹底的灰飛煙滅。
指,深深的陷入牆內,沁出了血尚不覺。
春分奔出又奔進,足下帶風。不一會,李氏和姜氏就進了院,身後還跟著兩個穿得喜氣洋洋的婆子。
他知道她們做什麼來了。
一時之間,心口悶痛。
他用力的捶了下牆,雪白的牆壁頓時模糊出一片血跡。
李氏的說笑聲很快出現在門口,他大吼一聲:“滾——”
外面的聲音戛然而止。
頓了頓,李氏的笑聲又響了起來:“四弟這是覺得不好意思呢。這有什麼的?依我看,四弟這屋裡早就該添幾個人了。是不是,璧兒?”
璧兒自打知道主屋發生了什麼事,就臉色灰白,此刻只是木然的應著。
李氏卻笑得更加開心:“我倒忘了,四弟是最疼璧兒的,自是捨不得你傷心。放心,四弟不會虧待你的……”
她的嗓門很響很亮,還帶著點唱曲的調子,金玦焱就知道她到底是要說給誰聽。
他一下踹開門,怒目而視。
李氏絲毫不惱,還拉著姜氏上前給他道喜:“太太聽說了,高興得不得了。雖說夏至厲害了些,可那身段一看就是好生養的,想來清風小築不久就要熱鬧起來了。太太還誇弟妹賢良大度,以前還真沒瞧出來,如今將自個兒的貼身丫頭送了四弟,那小模樣,滿府裡也找不出第二個,還望四弟珍之重之,不要辜負了弟妹的一片心意……”
夏至是阮玉送的?
金玦焱的腦中有一瞬間的恍惚,轉瞬想到阮玉蒼白的臉色,頓時清醒,不由仔仔細細觀察李氏……她這般賣力的挑撥自己跟阮玉,到底居心何在?
姜氏見金玦焱臉色不善,少有的沒有跟在李氏身後賣弄,而是四處打量一下,吩咐璧兒:“稍後人就要過來了,怎麼也得拾掇出間屋子。”
拍了拍璧兒的手,語重心長:“勤快著點,四爺會記得你的好的。”
璧兒含著淚的下去忙活了。
倆人又跟著張羅了一會,李氏的拿腔作調簡直逼得金玦焱發瘋。
末了,李氏留下兩個婆子:“這畢竟是四爺第一次納妾,上回的親事……我不說你們也都知道,所以此番雖是抬姨娘,可也要辦得隆重些,不能讓人小瞧了咱們新姨娘,這也是給四爺長臉不是?”
說著,斜著眼角乜了金玦焱一眼。
倆婆子連聲稱是,請二奶奶放心。
待李氏跟姜氏一走,就殷勤的問金玦焱:“別的院抬姨娘,都置辦一桌席面,有的悄不聲的就納了,給個名頭就是。可四爺是金家嫡子,又是第一回納妾,怎麼也不能草率,要不辦……兩桌?四桌?”
金玦焱唰的甩過目光,嚇了倆人一跳。
他冷哼一聲,用力將門關上。
然而隔著門板,又聽倆婆子嘀咕:“這是咋回事?”
“還能咋回事?不就是面子過不去嗎?在媳婦的床上跟人家丫頭辦事,還被人家抓了個正著,相府那頭知道了還不知要怎麼辦他呢。夏至那丫頭你也見過,整個府裡都是出挑的,哪個男人見了不動心?這會他跟咱們甩臉子,背過身去,還不知怎麼涎臉賴皮呢……”
聲音越來越遠,金玦焱的拳卻越攥越緊。
他想砸點什麼東西洩憤,結果一回頭,就見了那跪地的泥人。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托盤裡的芝麻已經長得鬱鬱蔥蔥,一派生機。平日裡無論做什麼,他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落在那片翠綠上。
他抓起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