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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受到肯定,只是垂眸屈膝,表示感激。
春分倒跟夏至對了眼色。在她們看來,主子這是要跟秦道韞宣戰了。
臨出門前,阮玉忽然回了頭:“帶上如花。”
二人面面相覷。
若說要表示高貴,一隻雪白的小貓咪還差不多,如花……黑不溜秋,腦袋還禿了一塊,怎麼看怎麼庸俗醜陋,簡直就是個敗筆。
阮玉想的卻是,萬一秦道韞吟一句詩,吃一口飯,喝一口酒,來一個對子,她總不能半點不表示吧?如花不是經由各方名師調|教過嗎?它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它的真身出醜吧?
沒奈何,霜降只好把如花抓起來打扮,可是底子在那呢,怎麼捯飭也不行,最後只得一隻耳朵綁了朵絹花。
如花憤怒大叫,可是也沒人管它。
前往蘭若院的人倒多了一個。
立冬,笑眯眯的抱著如花,跟著主子前去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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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午後的暖陽在地上撒下一片明亮,照得一切都彷彿通透起來。
阮玉一行人就在這樣的通透中,迤邐往蘭若院行去。
守門的婆子恭敬而不諂媚的迎了她們進來,小丫頭又急而不慌的向內通報,阮玉便趁隙打量眼前的景緻。
兩株玉蘭倚牆而立,枝幹舒展,秀而不媚;一曲迴廊繞水而行,漸去漸遠,清而不淡;窗欞上別出心裁的掛著一串彩玉穿就的風鈴,叮咚作響,輕而不佻;院牆新油了顏色,與滿府的富貴中單單捧出一叢灰,雅而不俗。
古人所言的“文如其人”畢竟太狹隘了,其實只要在一個地方生活久了,這個環境中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哪怕是吹過的風,照進來的陽光,都會帶著主人的氣息。
阮玉不覺暗自點頭,再打算欣賞一番潭中假山上的紅頂小亭子時,聽到一道淡淡的無法察覺歡喜亦非客套的聲音傳來:“四奶奶駕到,竟不事先知會一聲,是想看我手忙腳亂嗎?”
這是說她不知禮嗎?或者不如她秦道韞知禮?亦或者,是在懷疑她的別有用心?
阮玉收回目光,扶著春分的手,笑盈盈的上前:“三奶奶只說邀我來,也沒說定日子,當就是希望我隨興吧?而我實是來拜訪三奶奶的,畢竟新人進門,還要請三奶奶多多指教,三奶奶若非要擺席設宴,我也推脫不得,可若以為阮玉上門就是為了討口酒喝,三奶奶卻是多心了。人生在世,不就是圖個開心嗎?無論是吃請還是邀約,這日子啊,有的是……”
說話間,二人已是走到對面,彼此施了禮,秦道韞便攜著阮玉向屋內走去。
著小丫鬟上了茶,阮玉便捧著建窯玳瑁茶盞,呷了一口,目光又象徵性的環視四周,既不輕慢,也不諂媚,然後點頭:“三奶奶好雅緻。”
但凡是人,沒有不喜歡誇獎的,秦道韞也不例外,而對於這種自恃才高目空一切的女人,贊得好,不如贊得巧。
秦道韞便笑了:“上回四奶奶送的一套茶具,是宋朝的精品呢,可見四奶奶亦是個雅人。只不知若是四爺提前知曉,會不會捨得呢。”
說著,掩唇一笑。
這是在嘲笑他們夫妻不和嗎?
阮玉覺得秦道韞的話似乎每句都暗藏機鋒,又讓人有點摸不著頭腦,完全不同於跟李氏或姜氏交往,她會輕而易舉的知道她們想要什麼。
理會淺了,怕人家笑你愚鈍,理會深了,又怕人家笑你多心。
春分說得對,她不是一個人,她的父親阮洵跟秦道韞的父親秦淮在改朝換代的問題上格格不入,甚至間接導致了秦淮的喪生,所以她與秦道韞的交鋒,就是一種觀念與所謂世仇的交鋒。
她忽然有點明白,春分說的要從心裡把秦道韞鎮住是個什麼意思。
唉,有文化的人就是喜歡彎彎繞,她開始理解秦始皇為什麼要焚書坑儒了。
阮玉於是笑了笑:“子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反過來,若是送人家禮物,自是要送人可心可意的。金銀珠寶倒是珍貴,然而於困在沙漠的乾渴之人又有何益?東西無論貴賤、好壞,總要人喜歡才好。三奶奶只要喜歡,阮玉的心就沒白費,四爺知道了也只有高興的份,有什麼能夠比自家兄長寬心喜悅夫妻和睦更讓人來得欣慰呢?”
她沒有否認金玦焱的不知情,令人覺得其人坦白,但又指出三房夫妻離心讓眾人憂心就連她這個新婦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巧妙的把麻煩丟過來,是在告訴始作俑者,還是先管好自家的事再去操心別人吧。
作者有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