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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眼睛。
“要多看一會兒嗎?”
唐施點點頭。
祁白嚴便將車驅到附近的一片空地上。
此刻雪已經很大了。C市的第一場雪,竟然下得這麼大。唐施開了車窗,亂飛的雪灌進車裡,瞬間化成水,有一小塊沾在車框上,唐施親眼看見它變成細碎冰渣,也有雪沾上臉,冷得沁人。唐施歡喜得很,“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有積雪。”薄薄的一層也好,讓她親眼看看沒化的雪是什麼樣子。
祁白嚴去過北方,見過鵝毛大雪,北方的雪天,是不打傘的。人在大雪天走在外面,衣服上會披一層雪,頭頂、肩膀、帽子上全都是簌簌白雪,進屋前抖一抖,像撒鹽一樣,利落又幹淨。祁白嚴看著小姑娘興奮的眼睛,道:“蜜月旅行要不要去北方?”
唐施一呆。
這句話裡包含的資訊多了一點。祁白嚴慢慢道:“要先求婚嗎?”
說要還是不要?祁式問題又來了。
唐施想象不出來祁白嚴單膝跪地的樣子。男人為什麼要跪女人呢?就像女人不該跪男人一樣。若一開始就是平等的,要跪就是一起跪,不跪那都不跪。西方求婚儀式還不如中國的拜堂成親。不過唐施此刻沒心思想這個,她緩緩搖搖頭。她不需要那句話,就已經是祁白嚴的了。
祁白嚴握住她的手,小姑娘十指纖纖,細長白淨,指甲粉紅圓潤,修剪齊整。這樣一隻手,什麼都不戴是最好看的,可是他還是取了戒指給她戴上,唐施輕輕抓住他。
唐施覺得自己該是緊張得已經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了,看到戒指套上指節的時候心裡一片空曠。
“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祁白嚴摩挲她的手,漸漸十指交纏,“我孑然一身,以為會孑然到老。”他看著她,“卻不想上天待我不薄。竊恐福澤不深,然心注不能釋。我大你九歲,不識情愛,不懂浪漫,不會許多年輕人的嬉笑玩鬧,你和我在一起,大概會很無聊;我又無父無母,從小感情寡漠,不懂家庭,以後在一起,或許會有諸多不同。餘生漫漫,不懂的都能懂,不會的都學得會,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唐施已然淚流滿面。
她淚眼婆娑,愣愣望著他,傾身過去,輕輕吻他,兩個人近在咫尺,她笑,“餘生漫漫,好想和你一起走。”
溫熱的手捧住她的臉,兩個人吻在一起,這是一個不帶□□的吻,唇舌交纏,彼此吸吮,互換清涎。軟軟的舌頭纏在一起,一方跟著一方,全然信任與坦然。溫情脈脈,纏綿又深情。
唐施閉著眼,淡淡檀香絲絲入扣,祁白嚴呼吸咫尺可聞,她的手上,有涼涼的一個圈。好奇妙的感覺,一直以來惶恐不安的心到此刻才定了。
我以為我只能陪你一段路,成就你傳奇人生中某一段故事,從不敢過多奢望。
可是隻要有一點點可能,你允許我陪久一點,再久一點,我都是願意的。
哪怕一秒,也是願意的。
“不要哭。”吻從唇上移開,潮溼的嘴唇落到臉頰上,慢慢移動,吻上眼瞼,又在她額心落下久久一吻,吻眼間、吻鼻樑、吻鼻尖,雙唇復又相貼。
唐施纏上他脖子,眼淚滑入髮間,睜眼看著他,“可是好高興。”
祁白嚴將她眼淚拭去,“我也是。”
兩人交頸相擁,纏得緊緊。
車內狹窄,並不能久抱,兩個人不一會兒分開,祁白嚴啄了啄她嘴唇,唐施抿了抿。一陣大風颳過,飛雪胡亂吹進來,冷得人一激。
祁白嚴將車窗關上。車內溫暖如春,車外白雪飄揚。
“明天會積雪嗎?”
“該是會。”
唐施眯眼笑,“明早可以玩雪。”握雪團也好,踩雪也好,堆一個小小的雪人也好,總之,對於南方人來講,雪是新奇的。
“明天會比今晚更冷,穿好衣服。”
唐施點點頭。
“要回去嗎?”
唐施搖頭。不想,想和他待在一起。
“短時間內不會積雪,今晚看不到。”
唐施瞅他一眼,不說話,趴在車臺邊,算是無聲拒絕了。
小姑娘厚厚一團趴在那裡,祁白嚴啞然失笑,“很喜歡?”
“嗯。”唐施輕輕應,“C市下雪太不容易了,十幾年才一次。”
但是沒過多久,雪就停了。唐施小小的失望。
祁白嚴送她回公寓。
車裡,唐施戴好帽子、圍巾,將手套放進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