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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讀兩個月書或許能改變家裡人的一些看法,卻在荀夫子面前無所遁形。
“林清,你給我過來!”荀夫子的聲音透露著威嚴和不滿,讓坐在下面的學生都安靜下來,縮著肩膀一動不敢動,看著林清走到荀夫子的面前。
“你自己看看你寫的字!練了快三個月了,竟然是一點進步都沒有!把手伸出來!”荀夫子本就嚴肅的臉上,此刻露出了怒意,將林清交上來的練字的紙狠狠拍在案上。
荀夫子知道林清這邊買了練字用的紙張後,便囑咐他平時可以用清水練字,但是每十日要給他交十張大字。
畢竟這墨水和清水還是有差別的,現在讓林清練得主要還是手勢和運筆力度,但是一直用清水練習的話,和墨水寫字時的力度肯定有區別。但是這時候就算是最差等的紙也要二十文一刀,一刀也就一百張紙,所以對一些家貧的學生,荀夫子是不要求每日交寫大字的紙的。
然而任誰都看的出來,荀夫子對林清是寄予厚望的,私塾裡沒有一個人是讓荀夫子如對林清般傾囊相授的。
可是林清的字卻是荀夫子心頭的一塊心病,照理來說練了幾個月,就算一般的學生,只要勤奮也能練出一點模樣了,然而林清交上來的大字,卻是沒有一個能看的,依舊和三個月前一樣,歪歪扭扭,讓人不忍直視。
荀夫子自然覺得是林清不用功所致,心中發了火,等林清有些瑟縮得伸出左手時,便狠狠地拿著戒尺一下一下打在林清的小手上。
“此次就打十下,望你回去後好好反思一下,將心思都用在了什麼地方了!”荀夫子收起戒尺,也不看林清腫的跟饅頭一樣的小手,負手走出了學堂。
林清記憶裡就從來沒有被體罰過這回事,前世從小到大都是老師們的寵兒,這輩子一開始荀夫子也是非常重視他,相比於其他人,荀夫子對他可是百分之百的耐心。
可是今天卻是站在一群小孩子面前,被先生毫不留情面的斥責了一番,打了十個戒尺。饒是林清已經是成年人的思維,此時此刻下,也經不住臉皮發紅,感覺燒得慌。
張立學看到林清坐回了位置上,湊過頭去小聲安慰道:“沒事的,我們基本上都被夫子打過,下次你寫字認真點就行。回去後手可千萬別碰水,過個三五天就好了。”私塾裡有的是調皮的男孩子,平時沒少被荀夫子抓包打戒尺。
其他學生看到連夫子一向看重的林清都被打了,都個個安分起來,一時間私塾裡響起朗朗讀書聲,將林清的尷尬鬱悶淹沒其中。
林清也沒想到因為自己的字荀夫子會發這麼大火氣。其實每天荀夫子佈置的每個字練習二十遍的任務林清都有按量完成,自認從沒有偷懶過。這字用清水寫看著還成,一旦用墨水寫,因為墨水比清水有黏連性,運筆的時候很是不習慣,況且用的紙又是最差的那一等,運筆一旦重了就散了開去。再加上前世林清就沒有養成好好寫字的習慣,繁體字筆畫多又複雜,故而交上去的大字沒一個讓荀夫子滿意的。
這日林清也沒有被荀夫子留堂,到了時間點就下學了,走到林家村的時候天還亮著,大部分人已經收拾好了田地拿著農具回家了。看到林清揹著書袋回家,都友好得和他打招呼。
“我們的讀書人回來啦~”
“二狗子,可得好好學,給你爹孃爭氣啊!”
“等二狗學好了,可得幫大娘寫封家書,我家那死妮子遠嫁之後,可好幾年沒音訊了。大娘心裡想的緊。”
………
一路上林清勉強維持著臉上的笑,和村裡人打招呼,等慢吞吞得路過自家田地的時候,發現林老漢和林三牛兄弟三個外帶大娃三娃都還在地裡幹活,還沒準備回家的意思。
最近林大娃不下地去趕牛車了,林家三兄弟每天都要抽出一個人輪流去幫忙,地裡少了兩個勞動力難免有些忙不過來,只好延遲吃飯的時間,大娃他們趕車一回來,就連忙往地裡趕。
十月下旬正是晚稻收割的時間,林家兄弟三個一人一排,彎著腰揮舞著鐮刀收割稻子,前面已經摞了好幾堆放在那裡了。林老漢幹久了有些吃不消,不時直起身子捶捶背,然後彎下腰繼續收割稻子。他們的動作都非常快,否則稻穀會掉落下來,禾葉就像紙張一樣,看著綿軟,但掃到臉上手上的時候很容易割傷面板,有些細小的口子就會留了下來,微微滲出些血跡,卻沒人去在意這些。
林大娃和林三娃兩個人忙碌地將稻子一捆捆紮好,然後用扁擔來來回回挑到驢車上,一會兒這些都要運到打穀場的。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