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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
完了完了,就快到他了!他會考什麼,他又要怎麼答?
然後,坐在他旁邊的弟弟,先被點到了。
他看到一向比他還沉得住氣的弟弟,緊張得直冒汗,全身都在發抖,刷地站了起來,結結巴巴的想彎腰行個禮,卻因力氣過猛,不小心撞到桌角,磕到硯臺,染了半臉的墨,狼狽極了。
課堂上,發出嗤嗤的笑聲。
看弟弟窘得一張小臉都紅得發紫,眼淚眼看都要掉下來,程無怨忽地就怒了,一把扶著弟弟,替他擦去臉上的墨汁,跟小獅子似的吼了起來。
“笑什麼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們誰沒有犯錯出醜的時候?這樣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是君子所為嗎?”
課堂一下安靜了,沒人好意思再笑了。
但“他”,卻輕輕笑了,“你是程籌?”
他的聲音很好聽,低沉但不渾濁,清亮但不刺耳,可他為什麼要笑呢?他怎麼能笑二郎呢?
程無怨心裡頓時湧上一陣委屈,嗓門也格外的大,“是!”
他的大名就是程籌。
與尋常人家弟弟都隨哥哥起名不同,他們家是最小的弟弟先被皇上賜了名,兩個哥哥才隨他起的名字。
“他”說,“君子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爾區區一介頑童,握有幾籌,敢起這樣名字?”
程無怨一下就懵了。
這,這叫什麼問題?這讓他怎麼回答?
“他”走過來,拍拍他的肩,“有空多出去走走,連旁人一些小小譏笑都受不住,還談什麼落井下石,趁人之危?”
他,他這是什麼意思?
是對自己不滿意,覺得他很差勁嗎?
程無怨只覺腦子嗡嗡作響,連怎麼坐下來的都不知道。
就見“他”又從袖中取出一塊手帕,遞到弟弟手上,“自己犯下的錯,自己學著收拾。你叫程笈,笈乃書箱,能用來裝墨水的,可從來不是臉。”
然後“他”就路過了他們兄弟,繼續考問起其他人。
直到一屋子孩子都問過了,“他”才回到永泰帝面前,神色淡然的覆命。
永泰帝笑問,“你不多留一會兒,再指點指點你那兩個侄兒?”
“他”淡然道,“不必。有皇上親自挑選的先生教導,再學不好,就是他們自己沒造化了。”
程無怨原本期待的看著男子,聽著這話,瞬間心裡一涼。
他就這麼不願意跟他們多說幾句麼?
忽地皇上說出他的心聲,“你難得回來一趟,真的不多指點幾句?要不這樣,程家大郎,你來請教請教你叔父。”
程無怨再看一眼老皇上不達眼底的笑臉,忽地一陣心驚肉跳。
世家大族的孩子,沒有單純的權力。
父親在他進宮的頭一晚,就告訴過他,他和二叔終生無子的真相。
那麼皇上為什麼一直扣著不許“他”回來,又為什麼會突然帶“他”過來,考問他們兄弟兩個?
來不及多想,程無怨已經盡他這個年紀,僅有的智慧,漲紅著小臉大聲道,“我們兄弟資質愚鈍,只怕當不起英王教導,就在宮中隨著夫子們學習,便很好了。”
“他”微微一怔,眼神中快得來不及看清的,掠過一抹讚賞,或許也有點傷心和失落。
程無怨敏銳的感覺到了,心裡有點漲漲的難過。
但永泰帝卻是笑了,“哎喲,這孩子怎麼這樣!”
“他”搖頭笑笑,不知又說了幾句什麼,總算是隨著永泰帝一起走了。
等程無怨回過神來,才發覺手心冰涼,背後已被冷汗浸透。
回了家,程峰聽說這件事,摸摸他的頭,“難為你了。”
可他又欲言又止的嘆了口氣,到底什麼也不說了。
當夜,永泰帝駕崩了。
這個逼著他們一家分離,總說要死,又死不了的皇上,終於死了。
九皇孫眾望所歸,順利登上了皇位。
被程無怨打了一頓的小金枝,那個高弘,果真成了東宮太子。
唯一出人意料的,是皇上臨死前,突然賜死了九皇孫的生母,四皇子妃,令其為四皇子殉葬。
要說四皇子十年前就死了,要殉葬十年前就該殉葬,為什麼一定要在傳位九皇孫時呢?
大臣們覺得,大概皇上是怕四皇子妃做了太后,會外戚干政吧?畢竟,九皇孫的正妃,如今的皇后,也是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