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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被拆穿而不得不承認,周世平笑了一下,“子望這麼忙,還能抽空去看他。你待你這學生可是有些特殊啊。”
“我是她的老師,關心她也是應該的,總要盡一份心。”說著,又落下一子。
周世平見自己的局勢落了下風,忙又撿起自己剛下的一顆,放到了別的位置,“我原是下這裡的。”
“子望這小門生……”他悔完棋又道,“倒是生得不壞。”
宋越微微皺了下眉頭,“你這是何意?”
周世平灌了口酒,又打了個嗝,試探地問:“我瞧著最近京中男風頗盛,好多人都弄了年輕貌美的男子,子望該不是也好上了這一口?看上你那學生了?”
宋越輕抬眼瞼,冷冷地看著他,“不是。”
周世平笑了笑,“真不是?……那便好。我原還怕奪了你的心頭好呢。”
他恬不知恥地繼續道:“既然你不喜歡,便將他送我如何?”
黑夜寂寂,門縫下一絲風在不停地徘徊。
桌下,宋越的捻棋的手不由縮了起來,掌中的棋子霎時顯得尤為冰涼。他不動聲色地回道:“不過是個跟你一樣的男人,也不尋常,有什麼好的。”
“你說的也是,都是男人,也不尋常,”周世平頓了一下,歪著頭看著他,“你說我怎麼就看上他了呢?”
停了一下,他又道:“自打你那日帶他回府,我這心裡,就唸念不忘的。子望啊,都怪你啊。”
宋越微垂著頭,只覺心中升起了一股久違的怒氣,在他體內亂竄,撞擊著他的每一塊骸骨。
周世平打小就愛搶他的東西,不論是不是真心喜歡,只要是他的東西,他都愛搶。從他的玩具,到他的丫鬟,現在又到他的學生。這麼多年了,這個人依然沒有變,陰魂般揮之不去,如何也甩不掉。
他原以為青辰表面上是男人,周世平的主意不會打到她身上,沒想到他入蒼蠅般無孔不入、步步緊逼,不給人一絲喘息的機會。
宋越微微皺了下眉,手下無意識地擱下一枚棋子。是他不好,自從知道了青辰的身份,對她生了好奇,身在其中,竟是沒有意識到對她有些特殊了。
“子望?”周世平催促道,“有這般乖巧清雋的學生,莫要浪費才是,將他給我吧。”
宋越抬眼看著他,半晌後冷冷地開口,“辦不到,此事不妥。你思慮得太不周全。”周世平愛與他爭東西,他不能表現出對青辰的半分在乎,否則只會更刺激他。
周世平疑惑道:“如何不周全?你是他的老師,又是閣老,你將他給我,他又能奈何。”
“你剛進京任給事中,這事傳出去,你的前程豈不是盡毀於此。”宋越壓著氣道,“我瞧他是個性子剛烈的人,必不會受了辱不啃聲的,到時候只會兩敗俱傷。別打她的主意了。”
“誒——子望莫擔心,我都想好了。”他不死心道,“單憑他一人說的話,誰又能相信。到時候只要子望你為我說話,說他是在冤枉我,三法司必不會站在他那邊,定是聽你這閣老的。”
話音落,室內靜靜的,繚繞著一絲陰險狡詐的氣息,在這秋夜裡顯得尤為陰寒惡毒。
宋越只覺一口氣已經竄到了喉間,強壓下後才道:“你別忘了,她不止我這老師,還有同窗。這科庶常中,可有徐閣老的寶貝兒子。此二人的關係不錯,若出了事,想必也是會互相幫持的。徐黨的勢力如何不必我說,我只是次輔,徐延是首輔。”
周世平倒是沒想到這一層,不滿意地“嘖”了聲,“竟還有這層關係。唉,可惜子望只是次輔,若是首輔便好了。”
“這事你別惦記了,得不償失。”
周世平忽然起了身,往棋盤上丟下了棋子,“走了,今兒沒心情下了。”說罷,便拎了酒壺,自顧推了隔扇離去。
宋越望著一盤殘局,思慮了良久,最後才把棋子收拾了。
棋子落入盒中,一顆,一顆,發出清脆的聲響,卻是顯得好生蕭瑟。
九月二十五這日,是定國公的生辰。皇帝朱瑞心情好,便把六十多歲的他宣進了乾清宮,慰問了幾句。
走的時候,朱瑞還特意讓陸慎雲護送他。
步下乾清宮石階時,定國公腳下沒站穩,差點踏了空。陸慎雲動作俐落地將他扶住了,沒叫他栽下去,身後的玄色披風叫風吹起,半貼在後背上。
定國公就勢攀住了他的胳膊,皺巴巴的手忍不住一捏,心下只道,這肌肉是真的硬,好一個大明第一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