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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動。
分明是秀氣規矩的長相。
但是膽子真的不小。
沈青辰垂下頭,頂著有些發麻的頭皮等著,半晌才聽到他說:“衛懿公的仙鶴若真能上陣殺敵大敗北狄,說不定世人就要誇他是有先見之明的明君了。可見因果在人,不在物。這人麼……自在就好,這才叫人生。不自在了就會想尋讓他不自在的人的不是,這就叫人性。”
沈青辰咀嚼他話裡的意思。他並沒有直接回答她衛懿公是對是錯,全然擋回了她話中的疑諷,同時又順著她的意思,提出了自己的見解,給她指出了兩個不同的思考方向,怎麼想,全在她自己。
然而聽到了最後那句,沈青辰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他編排到話裡了。什麼叫不自在了就會想尋讓他不自在的人的不是……
“那老師現在……可自在嗎?”她輕抬眼瞼,有些不敢看他。
只聽他聲音徐徐灑落,“你說呢?”
“……”她的睫毛抖了兩下,嘴唇微張又合上了,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清冷的聲音半晌後又飄下來,“起來罷。”
等她站起來,他眉一挑,“說了個這麼長的故事,是在擔心我這個老師不負責任,授的課不能叫你滿意?”
“……學生不敢。”沈青辰有些緊張,無意識地捏了捏手裡的東西。
可她忘了她手裡拿的是花盆碎片,這一捏就給手指捏出了一道血口。好疼!
眼前的學生忽地渾身一抖,看得宋越一愣,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白皙纖細的手指上一點殷紅。“劃傷了?”
“小傷口,無事。老師,學生先到堂裡準備上課了。不知這瓷盆碎片……”說罷,她在他面前攤開手,掌心上幾塊碎片都沾了血,猩紅的顏色落在白瓷上顯得特別醒目。
宋越忽然微微向後退了一下,然後手一揮道:“扔了就是。快去先把傷口處理了吧。”
沈青辰拱手行禮,“學生告退。”
宋越望著沈青辰的背影,目光不自覺又落到她受傷的手指上,只見細長的指節上一道血痕纏繞,然後漸漸在指尖匯聚成血珠,最後“啪”一下滴到地上。
他不由輕輕晃了晃腦袋,捧著紫竹回了後堂。
回到講堂中,沈青辰從包袱裡翻出手帕,把傷口包了包,邊包紮邊回想宋越看到她流血時的反應。清貴端凝的閣老大人好像怕血……
庶吉士們陸續到了。
顧少恆看見沈青辰包成香腸的手指,撲過來抓起她的手腕,一驚一乍地問:“青辰,你怎麼了?手受傷了嗎?可嚴重嗎?”
沈青辰將他的手推開,“不嚴重,過個幾日就好了。”
“很疼吧?”他的眼裡滿是關心,彷彿眼前的人並非是跟他一樣頂天立地的男子,而是個嬌弱的姑娘。
心甘情願地做了沈青辰一年的跟屁蟲,近水樓臺的顧少恆對沈青辰的性別界定早已經模糊了,管他是像男人的女人,還是像女人的男人,跟他在一起待著舒服就是。
“不疼啊。”
哪知顧少恆對她受傷的手指還是抱有極大的興趣,愣是左看右看了一會,然後似突然想起什麼,蹦回他座上,從包袱裡掏出一方粉色的絲綢帕子,又高興地蹦了回來。
“你要做什麼?”她莫名其妙地望著他,掃了眼他手裡的帕子。
鴛鴦戲水?
顧少恆上來就握住她的手腕,笑嘻嘻道:“你的帕子上都是血,我幫你換塊新的,絕對沒人用過。”他說完,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就自顧開啟了她好不容易繫緊的帕結,輕輕一揚。
她的舊帕子離了手,竟飛到隔壁那位的書桌上去了。
隔壁那位同窗名叫孫四五,打小讀四書五經傷了眼,視力十分不好,書本上的字要湊近了才能看清。他見一方有著紅點的白帕忽然落到面前,也沒細看,竟脫口而出一句:“寒梅印雪圖。”
沈青辰聽了一怔。
那方素帕她本來是用來包裹洗淨的毛筆的,手指受了傷她就用來包了手,結果因為帕子上沾染了血色,竟被那個大近視眼看成了前朝畫聖的名畫《寒梅印雪圖》……
庶吉士們的習學生活本就平淡,大家一聽就笑開了,一群二十多歲的人爭搶著看她的血帕。青辰有點無語。
顧少恆動作俐落地幫她重新包好了手指,還繫了個很漂亮的結。沈青辰舉起來一看,粉色的,更像香腸了。
“你一個男人,如何竟隨身帶了方鴛鴦戲水的帕子?”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