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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勢緊迫,來不及與你細說。”徐延道,“與英國公府的婚事,我原也催過你幾回,你總也不放在心上。如今蜀王被白蓮教大軍圍剿,以他新招募那十萬人馬,必是對抗不了。英國公在西北有三萬人馬,個個都是精兵強將,如今瓦剌已被藍嘆擊退到百里之外,那三萬人馬若能加入蜀王,我們便可以出其不意,反敗為勝。”
話音落,屋內一時沉默,燈盞上的燭火“啪”一聲,燒了個燈花。
徐斯臨皺著眉頭,看著父親滿頭斑白的發不說話。
徐延又道:“兒子,你應該很清楚。如今咱們徐家與蜀王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他若是敗了,皇帝必不會放過我們。造反之罪,勢必滿門抄斬,株連九族。徐家的生死存亡,如今就在你的一念之間。”
不用父親多說,徐斯臨自然是很清楚眼前徐家的處境。
只是他心裡,放不下那個人。
他這幾年拼命往上走,把權勢握到自己的手裡,為的都是讓自己更有自信站到她面前,更有自信去與宋越爭奪她,然後娶她為妻,與她白頭偕老。
他一點也不想娶別人,可是如今徐家蒙難,父親說的沒錯,他們若不與英國公府聯姻,那麼徐家就會大難臨頭。
他的心裡很掙扎,喜歡的人不能娶,娶的人自己不喜歡,雖是身為大明第一權貴之子,到底還是擺脫不了宿命的無奈。世間人,也許大抵都如此,並沒有什麼區別。
那些與青辰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為她心動為她忐忑的情緒,那些思念,那些躁動的青春,終是要被埋入成長的棺木。
徐斯臨沒有說話,站了起來,徑直推門而去。
徐延看著兒子孤寞的背影,也不再追問。父子倆間早有默契,兒子不說話,便是預設了。
隨後,他提筆給英國公寫了封信,說是蘇妙儀已失身於自己的兒子。
然後他又蜀王寫了封信,將這好事告訴了蜀王,讓他安心作戰。英國公的三萬人馬,很快就會助他一臂之力。
……
徐斯臨回到了屋裡,命人端來酒,也不將酒倒入杯裡,拎著壺就對著壺嘴喝。
燭火簇簇地燃燒著,倒映在他的眼裡,窗外幾枝疏影,慢搖秋風。
酒順著他的嘴角滑下來,打溼了胸口上的衣襟,彷彿是心裡,也下起了雨。
他大口大口地灌自己,喝得很急,額頭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心中卻是越來越沉,佛是沉到了無邊的黑夜,沉到了無盡的深海。
醉意朦朧時,人最是孤獨寂寞。
他頭昏腦脹地離了屋,去找明湘,一路上腳下彷彿是踩了棉花,輕飄飄的。
明湘早都睡下了,半夜被他弄醒,匆匆披了衣服去開門。門一開,他的半個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倒進來。
她看了心疼,忙上前去扶他,吃力地將他攙上了床。
“怎麼今夜喝了這麼多酒。”她輕聲問。
他卻是閉著眼睛喘著粗氣,不知聽沒聽見,沒有回答。
明湘為他倒了杯水,扶起他的頭要喂他水喝,他也沒有絲毫反應。她嘆了口氣,正要把杯子放回去,他卻是一下拉住了她,把她往床上帶。
她猝不及防,手中的杯子脫了手,摔到地上,碎了。
他把她壓到身下,嘴上含糊地喊著什麼,剝掉了她的衣裳……
明湘的心怦怦直跳,自兩年前差點與他發生關係後,她再未與他如此親密過。這幾年來,他對她很好,她對他的好感也是與日俱增。
徐斯臨要突破最後一層束縛時,明湘沒有掙扎,順從地閉上了眼。
此後一夜纏綿。
……
第二天早上,她醒來,卻是發現身邊才與她發生了關係的男人不見了,她的心裡一陣惆悵。
下了床,她在桌上看到了一封信,拆開來,是他的字跡。
那是一紙休書:
徐家一劫,此次若未能渡過,你便拿著這休書走吧。
明湘看著信,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過了幾天,徐府大婚。
熱鬧的宴席鋪了滿府,戲子的軟語濃情四處迴盪,乍一看,倒不像身處亂世,好一派富貴風流。徐斯臨穿著一身大紅的喜服,又喝了很多酒,先是與來賀喜的人喝,後來又躲到角落裡,自己端著酒獨飲。
到了洞房花燭的時辰,他已是喝得爛醉如泥,腦子裡卻壓根沒有新婦,全都是青辰的影子。
與她在翰林院的課堂對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