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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眼神鄙視完張韻,駱遠一邊往二樓走,一邊說:“廚房有面條,你去吃吧。”
說話的時候,駱遠是連頭都沒回。張韻還真沒吃晚飯,本來打算接著回來吃餅乾的,聽著駱遠說廚房裡有面條,張韻就到廚房裡看了一眼。結果,張韻還真在廚房裡,看到了那坨成一團,醜得要死的麵條。而且弄得還是手擀麵,麵條切得都不一樣細,可聞著味道倒是還行。
張韻皺眉站著看了一會兒那坨醜麵條,在“麵條裡可能有毒,大概還是非死即傷的毒”、“吃人的嘴短,不是你說得互不搭理麼,做彼此一生的仇敵麼?”、“聞著真不錯,要不吃小一口嚐嚐?”三個念頭之間猶豫了一會兒後,終於拿筷子挑了根麵條塞進了嘴裡。
等駱遠下樓的時候,張韻已經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吃著麵條,翹著腳看電視了。聽到駱遠下樓的聲音,厚臉皮的張韻還是掃了駱遠一眼。結果駱遠只抿了下嘴角就撇過頭,再也不看張韻了。駱遠特喜歡這樣抿一下嘴角,開心也抿,生氣也抿。張韻都能預測到駱遠四十歲之後法令紋應該挺深的。張韻吃了口麵條,看著駱遠竟然真的拿了雙乾淨的鞋帶去給她穿鞋帶了。駱遠坐在地板上,拿著張韻的鞋,抿著嘴角,低著頭給張韻穿鞋帶。那認真樣兒,好像穿鞋帶是件很嚴肅的事。就是做戲,駱遠這戲可夠足的了。就張韻那鞋,她自己聞著都臭,更別說還有點兒潔癖的駱遠了。
張韻看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那鞋可臭了,燻著你我可不管。你也不許給我往鞋裡放釘子,我肯定會檢查的。再說,這可是你自願的,你別記恨著我……”
駱遠聽著張韻的話,也沒吭聲,把鞋帶穿好後就把鞋放在鞋櫃裡,去洗了手。等張韻吃過麵條,換了一身衣服的駱遠來收碗筷的時候,張韻竟然在他身上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這傢伙,穿完鞋帶竟然還去消了個毒,這已經相當於變相罵人了。但張韻動了動嘴唇,還不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吃人家的麵條,人家給你穿鞋帶,你吃完飯人家給刷碗,完了你再罵人。就張韻這臉皮再厚,她也幹不出這個來啊。
趁著駱遠刷完的功夫,張韻回過頭看了眼她的些,雖然不是原裝的鞋帶。但因為張韻的運動鞋是黑色的,駱遠配得鞋帶也是黑色的,倒是顯不出不同來,而且鞋裡竟然沒放釘子。張韻狐疑的看了眼駱遠的背影,然後張韻就想起了駱遠那雙漂亮的手,張韻又低頭仔細看了眼她的手。之前她懶得保養,但和駱遠一對比,張韻就知道她現在都糙成什麼樣兒了。
張韻心想,她本來就比不過駱遠,現在就是漢子味兒超過了駱遠,那也不是值得驕傲的事兒。張韻看著駱遠上了樓,就把她的那雙鞋放回鞋櫃,然後在廚房順了瓶醋回房間去。張韻覺得她可得精細著點兒養著了,決定按照瑜伽班的人教她包養手的法子試試。努力上進,把自己磨出個人樣,可不代表就要磨出個爺們兒。到時候駱遠一出來一個精英樣兒,風流倜儻俊秀瀟灑。她一出來,跟個馬上要去和泥巴的糙漢子一樣。她就是有個金山靠著有什麼用?這面板受到損害,可不容易恢復。至於駱遠這會兒盤算的心思,肚子裡裝著人家做的麵條的張韻,還真不好意思往陰暗裡再想。張韻想的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管他什麼心思,發現異樣再解決吧。
本來張韻覺得這都不是個事兒。
可等著第二天張韻出門的時候,張韻穿著著駱遠給換了鞋帶的運動鞋,怎麼都覺得跟踩在棉花上異樣,都有點兒不敢走路了。一直到了三月份開學的時候,張韻都沒緩過來勁兒,總覺得她每天穿著這鞋特別奇怪。但是張韻要是撐著不穿這鞋,再買雙鞋吧,又覺得她的這奇怪的感覺好像落實了一樣。總之,張韻每天都彆彆扭扭的,心裡跟那天她的鞋帶一樣,有著一種解不開的勁兒在那擰巴著。
開學那天,一上車,駱遠還是把頭扭著看了窗外。駱遠似乎因為最近比較注意運動鍛鍊的原因,已經開始竄個子了,麵皮兒有些黑了,連臉上的稜角也跟著出來點兒。更有了些奔向男人的少年樣子,不再像之前那樣整個人漂亮柔和得有些偏女氣。眼睛再銳利一些,再套上套挺括的西裝,那就是十四年後的駱遠啊。
張韻掃了眼駱遠搭在膝蓋上的手,又低頭看了眼她的鞋,想著駱遠給她穿鞋帶那樣,心裡就又開始扭著彎兒的開始彆扭啊。駱遠沒一直盯著窗外,他似乎覺察出了張韻的彆扭樣,一會兒也轉過頭看了張韻一眼。跟張韻的目光一接觸,駱遠就又低下頭,抿著嘴角看了眼張韻腳上穿的鞋,低聲說:“鞋帶挺好看的呀。”
這時候,張韻覺得她現在穿的這雙鞋真有些燙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