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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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砍柴的地方,周自榮揮起砍刀,狠狠砍向枯樹枝。但他力氣實在不足,一根樹枝要砍好幾下才能砍下來。沒砍幾根,他就累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
手臂痠疼,沉重得幾乎提不起來,周自榮恨恨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笑著說話的羅衣和王大林,咬了咬牙,繼續砍柴。
不遠處,王大林正好奇地問羅衣:“這位公子哥兒怎麼了?從前不見他這麼接地氣?”
“我也不知道。”羅衣攤了攤手,“忽然他就這樣了。”
“不可能啊。”王大林說道,“一個人不會忽然變了樣子,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妹子你再想想?”
羅衣的眼神閃了閃。周自榮發生這種變化的頭一天,的確發生了些事。
但她那樣羞辱他,他該比以往更憎恨她才是,怎麼他卻反過來,對她大獻殷勤?
“我想不起來。”羅衣搖搖頭。雖然她跟王大林很親近,但這不過是朋友之間的交往,她和周自榮的恩怨,一個字都不會告訴他。
王大林絲毫沒有懷疑,只是饒有興味地看著周自榮砍柴,每砍兩根,就歇一會兒,再砍兩根,再歇一會兒。
“妹子累不累?來,坐下等他。”他把外袍一脫,抖開鋪在地上,按著羅衣坐上去。
然後他自己挨著羅衣也坐了下去。
兩人更加自在地說起話來。
累得半死的周自榮,一抬頭就看到這幅情景,氣得差點沒炸了。
他悶不吭聲,愣是一個人把柴砍好了,然後捆在一起,背在背上。
他不是王大林那種高大健碩的體格,而是清瘦秀氣的身量,這一大捆柴火背起來,幾乎把他整個人都遮住,只露出兩截小腿在外面,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捆柴火在自己走路。
若非羅衣深知他本性,只怕要被他這般隱忍乖巧的模樣給打動。
“你省省吧,我給你扛著!”不知他本性的王大林,看不過去,走過去把他背上的柴火拎起來。
背在周自榮的背上,好似沉沉負擔的一捆柴火,拎在王大林的手裡卻像一根樹枝似的輕鬆。
周自榮看著他的目光幾乎在噴火,視線掃過他把衣衫撐得鼓鼓的肌肉,眼裡閃過嫉妒。他伸手過去,啞聲道:“不必。這是我們家的事,我做得來,不需外人搭手。”
他一句話就把王大林定性為外人,偏偏王大林聽懂了,當時目光便一黯。他是外人,周自榮跟妹子才是一家人。
“你這小身板,倘若累壞了,還不是苦了我妹子?”他沉聲說道,執著地背起柴火。
周自榮走上前拽住他道:“我說了,這是我們家的事,我能擔得起來。”頓了頓,迎上王大林轉過來的視線,他慢慢說道:“我有能力負擔起這個家,給我的妻子減輕負擔,不勞煩外人。”
他著重咬了“外人”兩個字,王大林又不是傻子,哪裡聽不出來?他心裡悶悶的,臉上便露出幾分來。看了羅衣一眼,他沉聲道:“既然如此,我不打擾你們小夫妻兩個。我先走一步,妹子有事就進城找我,我還是你哥。”
說完,把柴火往周自榮背上一壓,抬腳大步走了。
羅衣沒有留他。
她漸漸也發現了,王大林來找她玩的次數未免太頻繁了。雖然不知道他心裡有沒有對她產生異樣情愫,但她希望是沒有。
因此,周自榮將他劃為外人,並且對他不客氣,羅衣便沒有站出來。外人很好,趁著什麼還沒有發生,保持距離是最好的。
她目送王大林快步離去,然後收回視線,看向周自榮:“走吧?”
周自榮被沉甸甸的柴火壓得腿彎了彎,勉強擠出一個笑意:“嗯,這就走。”
他生得好,哪怕是勉強笑著,也不顯得難看,反而露出幾分叫人不忍的孱弱和可憐。
羅衣可憐誰也不會可憐他,收回視線,掉頭就往前走。
周自榮看著她灑脫的背影,目光暗了暗,咬牙跟上了。
他揹著沉甸甸的柴火回到家,一路上沒抱怨半個字,更沒說出叫羅衣搭手的話,很是任勞任怨、能吃苦的模樣。
他願意演,羅衣就陪在一邊看著,看他到底想耍什麼花樣?
倒是李氏心疼得不得了,絮絮叨叨了一個晚上,最終被周自榮攆回去了。
幹了一天活,周自榮卻沒有喊一句累,反而親自燒了一大桶水,供羅衣洗澡。
她洗澡,他便去隔壁看書,半點兒也不打擾她。
羅衣站在窗邊,擦著半乾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