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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住韁繩,身子向後一仰,一手取槍狠刺馬側。
駿馬痛得嘶鳴,身子一轉,恰好避過了地上婦孺。
傅步瑤驚魂未定,轉過頭來,怒目而視。
卻見男子右手鮮血淋漓,被韁繩勒得皮開肉綻。
傅步瑤呆了呆,眼睛從下自上,男子著了一件很普通的長衫,肩膀寬闊,薄唇緊抿,鼻若懸膽,神色凌厲。
英俊得太過鋒利,與身上溫潤的衫袍竟是半點不搭。
她驀地呼吸短促了一瞬,腦子轟響,方才的氣焰也消了泰半。
“爺,爺,您的手!”馬伕見男子右手淌血淌得厲害,不由又是害怕又是擔憂。
“滾!”男子神色一厲,一腳將馬伕踢翻在地。
“喂,你這人怎麼能這樣?”傅步瑤清醒過來,與男子理論,“沒學過怎麼尊重人嗎?他雖是你的僕人,人格上也沒比你低半分。”
男子嘴角一勾,拉出一個嘲諷的幅度。
彷彿在說,方才誰差點還被馬伕踏死馬下,轉眼竟為他說起話來。
“他方才這麼做,不也是你支使的嗎?” 傅步瑤連紅了三分,扶起老婦人,固執爭辯。
男子嘲諷意味更濃了,似乎懶得與她說話,朝馬伕道,“你留下來,把闖下的攤子收拾好,順道送這位姑娘回府。”
“是!”馬伕好不容易爬起來,又跪在地上,匍匐叩拜。
傅步瑤瞪圓了眼睛。她在千秋縣過了十三年,出國的幾年徹底擴寬了她的見識,改變了她的三觀,再一次見到家鄉的落後與奴性,明知無法改變,還是難以忍受。
“三小姐,四小姐好像被纏住了,我們要不要……”碧桃摩拳擦掌地準備上去。
“不用了。”吳真看了一出好戲,喝了一口店老闆打的老鷹茶。
男女主第一次見面的戲都被她撞見了,不看個整出真是不舒服。吳真之前還不知道,男女主之前已有這麼一次不愉快的相見。
高大男子沒再理傅步瑤,馬車一勒,獨自駕車離去。
留下悻悻然的少女,應付氣焰不再的馬伕。
傅步瑤朝馬車遠去的地方望了一眼,“自以為是的傢伙。”
她喃喃地小聲說,手打過頭髮,遮住紅完了的耳根。
……
傅步瑤回家,是全族的大喜事。
傅二爺還怪嗔夫人,說為何不派馬車去接,難為了女兒一雙小胳膊小腿。
傅步瑤回到了久違的家,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浮現眼前,她一瞬間有淚奔的衝動。
“爹,是我不要母親去接。我在國外,凡事親力親為,還給別人寫過小報,打過短工咧。”傅步瑤叉腰,朝傅二爺撒嬌。
“什麼,我女兒去給別人做傭人!”傅二爺氣不打一處來。
“土包子!”傅步瑤翻了個白眼,“這叫打工,在國外,留學生大部分都打工。我們都提倡自己掙學費,自己做飯,自己有自己的自主權。”
換別人罵傅二爺土包子,那人別想在千秋縣混了。
千秋縣誰也不敢得罪傅二爺,除了傅步瑤,他的心肝寶貝。
傅二爺沒聽懂什麼叫做自主權,打心眼裡也蠻鄙視傅步瑤幼稚的思想,不過他不說,樂呵呵地,“我家瑤瑤,越來越有出息咯!”
言罷,捏了捏傅步瑤的小鼻頭,笑得黃牙露了八瓣。
傅家顏值,確實不怎麼樣。
傅步瑤先是和傅二爺逗趣,哭著擁抱了季氏,又和自己的大哥二哥聊起了國外見聞。
大堂裡三個姨娘與另外七個子女,習以為常地安安靜靜看著,那是與他們完全不一樣的階層,不可以妄想,也無法插上邊。
傅步瑤眼神不經意劃過廳堂裡的其他人,見她畏縮如鼠的兄弟姐妹們,不禁搖了搖頭。
他們在她眼裡就是一個個封建糟粕一樣的符號,螞蟻毒瘤一樣活著,吸家裡的血,吃家裡的飯,永永遠遠麻木不仁,心甘情願做井底之蛙。
“蘭姨,我帶了點禮物給大家,分發下去吧。”傅步瑤揮揮手,指使道。
一個“下”字,輕蔑地分清了她與其他庶子庶女的地位。
吳真坐在下面,低下頭暗笑。
傅步瑤,好一個在外面會替欺負她的馬伕爭取權益的進步女青年,不過是披了一張進步的皮,骨子裡一樣洋洋得意地享受奴役的果實。
所謂進步、民主,只是傅步瑤彰顯自己與眾不同的口號,來證明自己與他們這些守舊糟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