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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道:“沒什麼,聊天品茶罷了,是不是啊,沁兒。”
“是啊,”雲菀沁極給面子地捧起一盞茶,溫婉道:“母親正教女兒和妹妹茶道,女兒剛照著母親的教導,烹了一壺茶,還沒來得及叫母親品父親便回來了。”
白雪惠對於雲菀沁的配合很滿意,並不防範,主動伸手去接。
茶盅從指間一滑,落了個空,茶水一滴不浪費地傾灑到身上。
“啊——”茶還是滾燙的,夏季衣裳單薄,白雪惠花容失色,眼淚都快飈出來,恨不得一巴掌呼過去,無奈老爺在場,賢惠大度的繼母樣子還是要做做,哼了兩聲,咬著下唇,委屈地望向老爺。
雲菀霏暗中偷笑,這回姐姐肯定是要受爹責罵了,卻見雲菀沁還不等父親責怪,杏仁大眼盈盈一閃,身子一歪:“是女兒失手了——”
初夏忙從門口衝來攙住雲菀沁,苦口婆心道:“小姐,早就勸你不要這麼早下床,剛好就來給夫人請安,怎麼受得了?是不是又頭暈了!”
雲玄昶本要責罵雲菀沁,聽了初夏和女兒一唱一和,一時不好說什麼,只得皺眉道:“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又問白雪惠:“燙了沒?要不要叫大夫!”
白雪惠大腿處冒著白煙,只覺快燙破皮,對雲菀沁是否故意心存懷疑,可再一想,若是想害自己,何不直接在老爺面前揭穿霏兒,剛剛又何必順著自己哄騙老爺?再見雲菀沁不禁風似的,恐怕真的是病剛好,手足無力,只能暗中呸一聲晦氣,自認倒黴。
雲菀沁泫然,朝父親顫聲道:“女兒還有點兒頭重腳輕,是女兒的錯…都怪前日那場落水……”
一提到落水,雲菀霏笑不出來了。
白雪惠生怕這丫頭將話題又引到被人推下池子,只好先壓下心火,反正是個裝大度的機會,溫婉道:“算了,沁兒也是不小心。”
雲玄昶正想跟長女商量要事,根本就沒真心怪她,也就揮了揮手,支開白雪惠和雲菀霏:“霏兒,你陪你娘下去換一身乾淨衣裳。”
母女倆一出門,雲菀霏便跺腳發起脾氣:“娘怎麼能讓姐姐參加壽宴呢!您隨便想個理由不准她去不行嗎!您說了她不敢不聽的!”
白雪惠回頭望了一眼主院,面上浮出些若有所思的神色,噙著勢在必得的笑,將女兒的鼻頭一點,安慰:“你對那慕容泰的心思,孃親早就知道了,我早就同你父親提過,說你與慕容泰更匹配,若聯姻,對侍郎府的幫助會更大。你父親其實也考慮過,將慕容泰轉給你,只是沒找著機會。你看,老爺什麼時候跟你姐姐單獨說過話?我瞧,這次,怕是要跟那丫頭攤牌了呢……”
*
屋內,雲菀沁雖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完父親一番話,還是一陣噁心。
雲玄昶想叫長女與自己的直接上級——兵部最大的長官,二品尚書秦立川結親。
秦立川今年六十有九,身體也不大好,隨時能夠致仕,要是臨告老前給寧熙帝遞摺子舉薦一下雲玄昶,尚書之位十有*能由他接任。
秦立川上個月老婆過世了,正想找個可心的續絃,要求就兩個。
一個是良家門戶的嫡女,二來因這老傢伙身子不大好,要求女方身子好,八字合,能夠帶旺自己。
有什麼比結姻親更能親近?
雲玄昶動了心思,膝下三個女兒,若推薦一名當秦立川的填房,自己就是尚書的丈人,到時秦立川還能不幫自己?
么女雲菀桐,庶女出身,首先排除在外,秦立川肯定瞧不起。
次女雲菀霏?捨不得。
那麼,便只有長女雲菀沁最合適不過了……
雲菀沁上輩子確實耳聞父親有意為自己和秦立川牽線,但一直不敢相信。
猶記得,生辰小宴秦立川也參加了,之前已得到雲玄昶想送女兒的暗示,蒼老而色眯眯的眼光瞄了她半天,混濁的眼球裡充滿了恨不得扒掉少女衣裳的興奮。
避開人群,在雲玄昶的默許下,秦立川甚至還藉著送禮的空當,伸出老柴火般枯瘦的手,飛快摸了摸雲菀沁嬌嫩的臉,笑得淫邪:“雲侍郎的長女,果真不錯,就是打扮得太素了些,等嫁個好人家,好生疼你……”
七十歲的老頭兒,十四歲的如花少女,現在想來,簡直快要反胃——
後來舅舅不知道哪裡聽說雲玄昶有這個意思,跑來府上,跟父親私下吵了一通,以許氏留下的一筆嫁妝威脅,好像還給了父親一筆財物當好處,才叫父親打消了念頭。
這事因舅舅的阻止而胎死腹中,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