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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虞感覺手腳都有些發軟,她勉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可仍然不能避免的臉色發白,雙目失神。
就在這個時候,徐氏和徐玉珠趕到了,徐氏見到岑虞的樣子心裡一痛,連忙上前將她攬入懷裡:“榆錢兒,沒事啊,娘在這裡。”
聽見這個已經久不曾聽見的小名兒,岑虞這才回過神來,她微微掙了掙,對徐氏道:“娘,我沒事。”
她後面的話沒能說下去,因為她的聲音已經被一波大過一波的哭號聲給蓋住了,母女兩人看向正撲在顧璇身上哭天搶地的徐玉珠,接著齊齊蹙眉。
徐氏一手攬著岑虞,一手扶住了徐玉珠:“玉珠啊,你先別哭,先讓璇兒回房間,在這兒可不好看。”
徐玉珠這才抬起頭看了看四周,這一看,臉頓時紅了起來,惱怒地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登徒子?!”說著,她又看向岑虞,“虞兒,你怎麼能帶妹妹來這種地方!”
這兒是演武場,雖然她們離的還遠,但還能看見一些打著赤膊的的男子正在呼喝著拋扔石鎖,或者切磋槍箭,也有一些女子,神色不似平常女子的柔順,眉目間帶著傲氣和凌厲,對那些男子呼來喝去,絲毫不懼。
這幅場面無論是岑虞還是徐氏都是看慣了的,但徐玉珠卻還是頭一回見到。
徐氏心裡咯噔一聲,頓時擋在岑虞面前,神色第一次凌厲了起來:“玉珠,這裡是練武場,邊關人人都能來的地方。璇兒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沒人知曉,一切都等她醒來再說吧。”說著,徐氏吩咐她帶過來的幾個丫鬟道,“你們幾個,還不快點把璇兒給帶回去!”
那些丫鬟自然是對徐氏言聽計從的,當下絲毫不理會徐玉珠,兩人上前攔住她,兩人上前抱起顧璇,帶著她從側門回去。
一旁已經有不少人引頸觀看,不過邊關民風淳樸,倒不都是在看這一場熱鬧,多是在意顧璇究竟是怎麼就昏迷了的。
徐氏站起身,朝周圍圍著的人拱了拱手道:“多謝大家關心,但還請大家散開吧,別礙了要用練武場的人。”
這裡也有不少人認得徐氏,聽了她的話,認得她的人一邊主動往後退,一邊說道:“行了行了,沒什麼熱鬧可看的了,快些散開吧。”
沒一會,人就走了大半,徐氏鬆了口氣,牽著岑虞的手跟在眾人身邊往府裡走去。岑虞能夠感覺到,徐氏牽著自己的手有些熱汗,這是徐氏緊張的表現。岑虞用力地反牽住徐氏的手,心裡喟然一嘆。
徐氏的院子裡,丫鬟請來的大夫正在給顧璇診治,徐氏的面容倒是鎮定,一邊安慰著徐玉珠,一邊看著大夫的表情。
等大夫收回自己診脈的手了,她立刻上前問道:“大夫,璇兒這是怎麼了?”
大夫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她脈象細沉遲弱,發了高熱,是熱盛傷津之狀,最近是否有四肢厥逆,神衰欲寐?”
徐氏看向徐玉珠,徐玉珠淚眼婆娑地說道:“她這些日子一向都精精神神的,從沒說過自己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說著她看向岑虞,“虞兒,你倒也說句話,你妹妹可曾說過自己有哪裡不舒爽了?”
岑虞垂眸沉思了一陣,隨後道:“璇妹妹看著並無大礙的,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昏迷了。”她雙手交握在一塊,手裡捏著一張繡著蘭花的帕子,眉目間帶著一絲擔憂,因為這絲擔憂而顯得整個人都有些憂愁,看的徐氏更是心疼。
大夫在一旁又給她診了一次脈,臉上現出一絲猶疑:“面赤卻汗少,難不成是真寒假熱?還是受了驚嚇所致?”
聽見大夫的話,徐玉珠像是拿到了把柄一樣道:“這便是了,璇兒她在家裡一直是個大家閨秀,哪裡見過那樣的場面,一定是被嚇的。”話裡話外,矛頭直指岑虞。
岑虞正想說話,可徐氏已經站起身,護犢子地攔在岑虞面前:“璇兒若是真這樣柔弱,那你何苦將她千里迢迢帶至邊關?”
徐玉珠梗了梗,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她雖然還有些不甘心,但她看見徐氏的臉色,知道自己再揪著岑虞不放,恐怕她就要怒了,遂轉臉看向大夫:“大夫,您說我女兒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大夫搖搖頭:“這個老夫也不知道,等會老夫開個藥方,試試再說。”
徐玉珠連忙道:“多謝大夫了。”
大夫朝她拱了拱手,帶著丫鬟出去寫藥方了。
徐氏早早發吩咐了自己的貼身丫鬟給他送上銀錢,而徐玉珠自然是不管這件事的,一心只顧著撲在自己的女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