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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道也。”
黎池在腦海中的記憶宮殿裡搜尋一番,沒找到相關記憶,看來是他前世沒有讀過或聽過的。
正在教讀的先生身穿青白色儒袍、頭系綸巾,身姿挺直如青松,背在身後的手上拿著一本書,渾然一身讀書人的氣質 。
先生踱步行到列尾後,轉身回過頭,也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等候的黎池兩人。
先生沒有立即出來,而是照常教讀著學生。等踱步回到排頭時,剛好教讀完預先計劃的章節,便道:“你們將先生我今天教讀的章節誦讀通順,直至背誦出來,一個時辰後我就再為你們講解文句深意。”
安排好學生後,先生向門外的黎池兩人走來。
黎鏢連忙彎腰問候:“問先生好!”黎池也神情嚴肅、奶聲奶氣地問候:“問先生好!”
先生微笑著頷首回應,“你們跟我來。”然後行走在前,黎鏢忙拉著黎池緊跟在後。
三人在學舍南邊的一塊平坦壩子的邊緣處,停了下來。這裡垂眼即可看見坎下緩坡上的點點紅黃野花,點綴在滿眼青綠中,真是一派野趣樸素的美景。
黎槿的目光似是漫不經心地掃過因緩坡上的美景而有些恍神的黎池,嘴角微勾。此子倒還有些靈氣,不似諸多山野娃娃那樣憨木得不知情趣。“這就是三伯家大名‘池’的五侄兒了?”
先生姓黎名槿,黎槿。和黎橋他們同是‘木’輩,論親戚輩分是黎鏢未出五服的侄子,可秀才老爺黎槿的這一聲‘三伯’,卻把黎鏢叫得愈加拘謹,回話時都亂了邏輯方寸:“先生您,槿侄子您,哈哈,有禮了有禮了,這就是我家的小池子!”
黎池上前一步,給黎槿正經地行了一個師生揖禮,可奈何身體矮胖一團,軟萌之氣生生擾亂了他周身的恭敬肅穆。
“學生黎池,問先生好。”只談師生,不論親戚,才更顯出他求學的莊重。
黎槿攏起下巴上的青須在手中輕捻慢捋,看著面前因彎腰行禮而團得愈加圓滾滾的小學生,“起吧,先生我認下你這個學生了。”
一直拘謹的黎鏢此刻心中就只剩高興了,“謝謝先生!謝謝!”
“謝先生,學生以後定恭聆先生教誨、絕不敢忘。”黎池又作揖謝過之後才直起身來。
“嗯,看著倒像個學生樣子。”黎槿滿意地點點頭,又問道,“聽說你已自學完《千字文》了,可是真事?”
黎池又微微欠身以示恭謹,“回先生,確是真事。”
“《千字文》不過是官定的三本蒙書之一,考科舉又還有四書五經共計九本書要讀,讀完這些科舉必讀書籍之後或許能去試試考個秀才,但要確保考中秀才或更進一步參加鄉試甚至會試、殿試,就要將書往深處讀、往廣處讀,書海無涯就是如此了,因此你萬不可因自學了一本《千字文》就飄飄然。”
黎池的芯子並不是虛六歲的真小孩,他在資訊爆炸的時代生活過一世,在當下再沒有人能比他更深刻地知道知識的海洋究竟有多廣袤。因此他即使有過一世文明發達社會的生活經歷,也不敢自傲自大,他也絕不敢說自己知道的就比這個時代任何人都多。
除此之外,黎池決定虛心求學還有另外的原因,一是術業有專攻,他前世生在教育不興的小縣,接受的是純粹的應試教育,除了學習考試會用到及至後來工作會用到的知識外,他並沒有閒情去專門學習其他的。在古文典籍方面,除上學時學過幾篇語文課文中的詩賦文言文、以及後來因工作需要查閱過幾篇讚美祖國山河的詩賦之外,現下考科舉要學的蒙書和四書五經他一無所知,這些他都要從零開始學起。
二是知其意不知其深意。考試並不是將教材找齊並背誦默寫出來就能得高分的,重要的是結合當下世情和規則去理解其內涵,就比如馬克思哲學在不同的時代有著不同的運用和意義,而‘知其深意’這一步僅靠他自己揣摩是不行的,需要有先生和前輩的教導。
“是,學生謹記先生訓誡。”黎池認真回答道,“且學生只是將《千字文》默寫出來,還不知其字句涵義,學生是萬不敢自傲自滿的。”
黎槿愈發滿意,連道三聲‘好’,“就該抱著這樣的姿態去學習!不過,小小年紀就老氣橫秋的,這樣不好,小孩子就該有小孩子的朝氣。”
這樣說著,黎槿就伸手捏了捏黎池的臉頰,溫涼軟嫩,手感極好。
被先生捏臉的黎池:……“先生,小池子記住了。”然後從善如流地把自稱改成‘小池子’。
“嗯,先生以後也喚你小池子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