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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將在此間了結。
一劍出——
是山川河流,是飛禽走獸;是日升月落,是花開花謝!
是天地,是位面,是規則,是一切!
本質在手,復生在手。
任你毀滅消湮,任你負面陰暗!
我自一劍杳杳來,千言萬語難相送!
素手向前輕輕一推,“咔嚓”一聲,那散發著無盡毀滅之意的破滅刀從中斷裂開來,半截殘刀,就此掉落腳下深淵,只那麼一下,便是不見了蹤影。
比妖邪劍還要更為堅不可摧的破滅刀,如今,竟是敵不過一劍。
一舉斬斷破滅刀,那劍尖光芒愈發耀眼。
亮如日月光輝,星河璀璨。
而後,繼續向前,輕描淡寫般破開一切防禦一切力量,如入無人之境,去勢不曾有著半分消解。
再向前,輕輕沒入那心胸之間,任由那血紅濺開,為那劍尖染上三分血色。
這血色濃郁而豔烈,比那眸中顏色,還要更加的鮮豔。
然後慢慢滴落,消失在萬丈深淵之中。
天地間,愈發的寂靜了。
冰川已凝。
火海已滯。
雷霆已歇。
死海已涸。
虛無已毀。
時間好似就此停止了一般,這幽冥之地裡寂靜無聲,卻仍然沒有風。
有的,只是那甜膩的血腥味道,只是那殷紅的絲絲鮮血。
好似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他抬眼看她。
隔著百丈距離,他能看清她的神情,還是那麼冰冷漠然,還是那麼高高在上。
便是這百丈距離,化不開濃烈血腥。
化不開劍氣凝霜,化不開劍鋒寒涼!
化不開前世今生,所有的愛恨情仇……
他看著她,慢慢放手,餘下的半截殘刀,便也掉落了。
束手就擒。
“成王敗寇,死在你手中,我不悔。”
他輕聲的道,脊背筆挺,那劍尖入肉半寸,便是沒有繼續深入,他也不畏,只定定地看她:“我從沒想到有朝一日,我不是死在東靈之手,而是死在你的手裡。”旋即輕嘆一聲,“這樣也好。”
這樣也好。
他終究是沒能敵得過因果迴圈,終究是沒能敵得過宿命輪迴。
他與她本就相生相剋,他殺過她,她如今也殺了他,剛剛好。
如此這般,雖遺憾還是未能完成此生夙願,但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多說什麼,也都是惘然。
只要能死在她的劍下,這便也——
足夠了。
他心滿意足。
死亡臨近,那眸中血色緩緩化開,恢復一貫漆黑如夜。
那烏髮染了血,是盛開在地獄裡的幽暗花朵,無聲綻放著死亡般的美麗。
她聽著,不語。
隻手中長劍,緩慢卻堅定的,緩緩推進。
於是那劍尖越發深入,鮮血橫流,他面色蒼白仿若透明。
透明到了極致,他整個人,便能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從此,再不存在。
再不出現。
因為無人會為他凝聚魂魄,無人會為他鑄造新魂。
他從來都是被排斥的,被孤立的,她陪伴他許多許多年,如今牽絆煙消雲散,一切便也都無動於衷。
“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一個問題。”
這等關鍵時刻,褚妖兒卻是沒有繼續動手了。
她停下動作,那劍尖便也是停在了他心臟前方。她突然而然的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參商大帝本就在看她,漆黑的眸子裡深不見底:“你問。”
她便道:“大陸上的那個人,我曾經名義上的那個姐姐……是你的血脈嗎?”
那個名義上的姐姐。
那個真正意義上的孽種,死在了褚傲天手中的褚悅容。
“你是說那個欺負你的小女孩啊。”他微微的笑,唇角帶血,瑰麗得讓人無法直視,隨後輕聲低語,呢喃如同告白,“我只想要你而已,別的人,怎配替我孕育我的血脈。”
“我只是,想你陪我啊。”
遺失之地。
被神靈拋棄了的地方,那麼那麼的孤寂。
那麼那麼的,冰冷。
音落。
不再留手,長劍割斷筋骨血肉,割斷五臟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