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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總會習慣的,就像她一樣習慣。
忙碌的一天匆匆而過,隨著夜色漸濃,朱府上下慢慢地從喧鬧變得靜謐。
沈月塵坐在外方內圓的雕花窗欞前,藉著屋內的燈光,望著那被花枝環繞的精緻院落,默默出神。
她在等著朱錦堂回來,眼看著就要到戌時了,他應該快回來了。
貼心的丫鬟明月,一早就備好了熱水和毛巾,在外間候著,只等朱錦堂一回,便立刻捧著熱水入內,伺候大少爺擦手擦臉。
戌時的梆子剛剛敲過,院外便開始有了動靜。
沈月塵起身一看,只見大門應聲而開,朱錦堂走了進來,兩名青衣打扮的小廝垂首恭敬地跟在他的身後,雙手捧著幾個大小不一的錦盒。
朱府總管朱榮親自跟了進來,微微駝著背,提醒著兩個小廝,注意腳下。
朱榮是朱家大總管,也是朱家外院最有身份和地位的下人。他是朱家老管家的獨生子,自幼跟在朱峰身邊走南闖北,見過不少大世面,如今,他雖已四旬,卻依然還是朱峰身邊的左膀右臂。
朱錦堂臉龐暈紅,容光煥發,眼睛晶亮亮的,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
沈月塵起身相迎,笑盈盈地望著朱錦堂,道:“大爺,您回來了。”
朱錦堂喝了酒,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酒氣,很淡很淡,而且還摻雜著些許杏花的香味。
小廝們把錦盒一一捧了進來,朱榮連聲說著小心,小心。
朱榮在外院當差,極少進到內宅,今天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位新進門的大少奶奶。“奴才朱榮,給大少奶奶請安。”
沈月塵聞此,忙道:“朱總管快快請起,不要客氣。”
朱錦堂挨著桌邊坐了下來,一身清秀的明月端來熱水和毛巾,準備為朱錦堂擦臉擦手。
“交給我吧!”沈月塵伸出手來。
明月微微一怔,看著沈月塵拿起毛巾在水中浸了浸,再拿出來擰乾,忙道:“大少奶奶,您別沾手了,還是讓奴婢來就行了。”
她伺候朱錦堂五六年了,自認為是他身邊最得力的人,也覺得唯有自己才可以把大少爺伺候周全。
“不用了,往後,我想親自伺候大爺梳洗。”
此話一出,朱錦堂不由抬頭望沈月塵。發現她雙眸盈盈如水,臉上笑得更甜更美了。他黝暗的黑眸,在注視她時,閃過一絲微乎其微的奇異光亮。
“是。”明月遲疑片刻,只得垂頭答應,默默退到後邊,眼底閃過一絲不甘。
朱榮無聲淺笑,隨即躬一躬身道:“大少爺,等會兒,奴才把賬本親自給您送過來吧。”
朱錦堂點一點頭,收回目光。
朱榮行禮告辭,其餘的下人也跟在他的身後,默默地退了出去。
春茗很有眼力見地把房門關上,讓他們兩個人可以好好說會兒話。
沈月塵先用溫熱的毛巾,為朱錦堂擦拭了雙手,他的手掌又寬又大,指尖覆有一層薄薄的繭子,是因為長期撥弄算盤的緣故。
她伺候著他洗臉,更衣,還一路跟到淨房伺候他沐浴擦背,按摩雙肩。
整潔的淨房內,只有滴答滴答的水聲,安靜得連自己呼吸的聲音都聽得見。
沈月塵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伺候男人沐浴,臉紅心亂跳是在所難免的。
她並不喜歡這種仰人鼻息,看人臉色的卑微生活,
可是現在的她沒得選擇,若是不能依靠朱錦堂,那她在朱家的地位,就會變得岌岌可危,尤其是那個盛氣凌人的秦桃溪,肯定會把她給生吞活剝了不可。
朱錦堂自然無法得知沈月塵的心事,他只是不動聲色,默默地欣賞著面前這張小臉,從粉潤慢慢變得殷紅,到最後,她的臉紅的幾乎就快要滴出血來了似的……
朱錦堂單手撐著下顎,默默的,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逐漸漲紅的臉,唇角微微勾起,神情似笑非笑。
她的羞怯生疏,卻意外的取悅了他,也讓他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已經去世多年的一個人……
他們兩個人從淨房出來的時候,賬本已經送過來了,端端正正地放在桌上,旁邊還有備好的紙墨和金算盤。
朱家的賬本和金算盤是隻有當家人才可以有權利檢視使用的貴重之物。
朱錦堂看見那一摞子賬本,臉上慵懶的神情立刻一消而散,取而代之的是嚴謹和認真。
查閱賬本是朱錦堂每天的例行之事,而且,從來不許任何人前來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