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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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彥之抬起頭來,見來者是齊昱,遂欣喜地笑了。齊昱早隔了十來步遠躍下馬背,疾奔過來猛地抱住龔致遠和綠衣公子之間的溫彥之,力道之大將旁邊兩人擠開了去,卻也不做管,只著急地問溫彥之:“你怎麼樣?傷到沒?冷不冷?”
溫彥之也緊緊抱住他:“我無妨,你別擔心。”
齊昱把自己身上的裘袍也解下來披在溫彥之身上,握著溫彥之的手給他暖,此時眉眼中擔憂之色已是明顯,目光看得溫彥之心內發燙。這時他才發現,齊昱裘袍一落,裡頭襖子裡還穿著方才入睡時的寢衣,竟是來不及換下就趕了過來。
後面的一眾暗衛,默默下馬來守在齊昱後方,看溫彥之渾身溼透的模樣,正在悲苦地細數一會兒會挨多少板子。而那廂,綠衣公子費心費力救了人還想送佛送到西,沒想到竟莫名其妙被擠開,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回頭來正要發作,卻見身邊兩個男人正交握了雙手含情脈脈地對視。
“……?”
——誰來,告訴我,這是,什麼情況?
一旁的龔致遠就差跪下去山呼萬歲,礙於綠衣公子還在場,不由止住了自顧就要軟下去的雙腿,只向齊昱道:“是,是這位公子,救了溫兄。”
齊昱這才稍稍放開一點溫彥之,目光落到後面渾身溼透的綠衣公子身上,點了點頭:“謝過公子搭救。”然後喚了一聲:“李庚年。”
李庚年適時掏了袋銀錢出來,遞到綠衣公子面前:“小小謝禮不成敬意。”
綠衣公子和氣地擺擺手道:“不用不用,行善積德,舉手之勞,無需如此謝禮。諸君還是快些將這位——溫公子,送回就醫罷,風寒怕是免不了。”
溫彥之落水的響動也驚動了知州府與河道府,二者聽聞皇上親自出來尋人,哪裡還敢在府中窩著,早已騎了快馬跟著行館人手一道追出來,就堪堪行在齊昱等人後頭不遠,此時也到了。
齊昱將溫彥之扶著上了馬,正要問那綠衣公子姓名,來日行封賞之事,可話未出口,就聽身後一聲粗獷嚎叫:“你個孽子!”
回頭見河道總督譚慶年躍下馬背,一身袍子跑動間被風颳得獵獵作響,上來就是一掌摑在綠衣公子腦門上:“你將溫員外怎樣了!說!”
譚慶年摯友張尚書與溫彥之不和的傳聞早有,此時他生怕被牽扯進了溫彥之落水之事,惹來今上猜忌,可萬萬沒料到,站在溫彥之旁邊渾身溼透的,竟然是自己的兒子!
綠衣公子捂著腦袋嘶嘶抽氣,牙關一邊打戰一邊道:“父,父親!我救了他啊!為何要打兒子!”頓了頓,“誒?溫,溫員外?他就是那,那個治水的……工部員外郎?”
“知道是員外還不行禮!如此放肆!”譚慶年依舊沒好氣,他是記得京中張尚書因開罪這溫彥之就被停職在家的,頓時提手揪著兒子的耳朵就在齊昱跟前跪下:“皇上息怒!孽子救人來遲,還望皇上恕罪!”
——皇上?!
綠衣公子雙腿一軟跪下,看著齊昱的袍擺子眼睛發直。
父親你確定沒叫錯?這位皇上方才和這位溫員外,他他他他們抱在一起了!還牽小手含情脈脈!
不可能吧!
而齊昱穩穩的一聲“愛卿平身”,在他心內這一嚎上給了他一記響亮耳光:“譚卿愛子捨身救人,何罪之有?溫員外前來治水,安危重大,不容有失,譚公子救人立功,朕日後定有答謝。”
譚慶年連忙按著自己兒子的頭磕下去:“臣,替孽子譚一秋,謝過皇上!”
譚一秋崩潰地扯了扯身上溼皺的綠衣裳,伏身謝恩。
“皇上,”李庚年此時聽了暗衛的稟報,向齊昱走近一步,低聲道:“那邊肇事的流民已控制了,衙役已將人押去了衙門,說是——他們來告狀的,告貪官剋扣賑災囤糧。”
齊昱眉心一蹙,問道:“哪個貪官?哪一處的賑糧?”
李庚年低頭:“這還需再審,或然賢王殿下與知州府當有耳聞。”
齊昱只覺自己才休整下去的額角青筋,又開始突突地跳著疼。
——這每日每日的事,真真是一點都沒斷過。
回到行館的時候,太陽落了山。
齊昱坐在溫彥之屋裡守著,看太醫、館役一番惶然地診治服侍,等周遭都退盡了,屋外已是暮色四合。
他撿了床沿坐下,垂眸看著被窩裡的溫彥之,原本玉白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太醫說是江水太寒涼,惹人發起高燒,過後幾日都要臥床用藥,再不能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