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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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平反昭雪豈是易事?齊昱從不將撥亂云云掛在嘴上,甚至在溫彥之偶或提起時,都叫他切勿作想。溫彥之長久來,還當他是忘了,是擱置了,沒想到今日忽見了皇榜,竟然大事已成。
原來他真在意甚麼,從來,都是說到做到的。
溫彥之見了皇榜淚都落下,心底的感動豈是虛假?可他腦子裡就是一根筋,花前月下的話本從沒看過多少,且也只記得當中郎情妾意時的定情信物,便如齊昱給他的那枚紫玉扳指一樣,統共那麼幾個物件。不是祖輩留下的玉佩,就是姑娘頭上的簪子,這些物什天南海北朝貢時不知送過多少,遞到齊昱跟前只能算敷衍,都是放到庫中落灰的命,今後賞賜給下面官員罷了,從來放不進眼裡。
那又送什麼好?
溫彥之將自己與齊昱間數月以來想了一路,發現自己唯獨送給齊昱,不過是昭華寺同屋時的兩根百米酥,和胥州宅子裡的那枚草編的指環。
——好似,確實,挺寒磣。
溫彥之抿了抿嘴,默然反思,突然自己都替齊昱覺得冤屈。
龔致遠看著他這樣子,也是搖了搖頭,不過卻道:“溫兄你性子便這樣,皇上約摸也是知道的……實則,就算你送捧泥巴給皇上,皇上也能當成彩雲,情人眼裡能出西施,你也別太掛心。”
“不。”溫彥之再次耿直道:“真送泥巴,他肯定會打我的。”
靖王獻塑泥之事猶在昨日,當初便是齊昱不想碰那泥巴才逼他捏玩,他若敢送齊昱泥巴,估計第二日就別想下來床了。
龔致遠:“……”
安慰你兩句,還當真了。
他嘆了口氣,勸溫彥之道:“暢月二旬,尚有二十來日,溫兄你不急這一刻罷,還是好生尋思尋思,畢竟天家不缺寶貝,心意到了最重要。”
心意麼。
溫彥之茫然地抬頭,正作想間,一隻飛鳥忽而從江面躍起飛插入雲,高叫一聲,對岸青山疊翠中陡然驚起千百隻山雀,日暮浩渺之中,竟齊齊隨著那飛鳥一道騰空而起,環山飛舞。
溫彥之心中一動,正想問龔致遠什麼,卻忽被身後一聲憤怒的厲喝打斷。
“就是那狗官!推下去!”
此時他和龔致遠都對江背岸,正是說話中並沒注意身後,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後頭已然圍上了十多個衣衫襤褸、神情憤憤的流民。
一切都在電光石火間——衙役偷懶站得遠,溫彥之尚未及聞聲回頭,後背已然被那些災民中好幾雙手狠狠一推!
龔致遠離了溫彥之幾尺,聽聞人聲只來得及回身看了一眼,面色大變時,手都還沒伸出去,溫彥之已被推落下了丘臺,跌落江中!
“溫兄!!——”
龔致遠睚眥欲裂飛快去抓,連片衣角都沒拽到,那些流民又湧上來去推龔致遠,片刻將他搡倒了在地上也要丟入江中,好在兩個衙役偷懶時看顧著這方,終於急速跑了過來,佩刀拔出懾住了流民,流民遂只能罵罵咧咧不敢妄動。
可龔致遠此時哪還顧得上災民!
“溫兄!溫兄!”他一顆心已揪到嗓子眼,撲爬起身急慌慌追著江水中溫彥之掙扎的身影,但見江中溫彥之被江浪層層打著,饒是會水,身上棉袍貂裘厚重也叫他發揮不得,此時已喝了好幾大口江水,人也在江波中淹淹落落。
龔致遠看得心驚,他自己水性也不好,卻是著急到了關頭,不管不顧中,一咬牙正要把身上襖子一脫,準備跳下去救人,此時卻有一張大氅從天而降蓋在了他腦門上!
“拿好我衣服。”昏黑之中,陌生的人聲從他耳邊疾風般掠過。
龔致遠慌忙扒下那厚重大氅,昏花中只見眼前一鬆綠色人影速跑超了他去,步履生風,下一刻竟縱身一躍,身影劃過一條弧線,從丘臺高高扎入江中,只瞬息便鳧水而起,沉浮中水技嫻熟地往溫彥之的方向游去,
日影下江水襲了那身綠,變做暗色,好似條逆流的魚。
“不好了不好了!”一聲大叫傳入行館之中,一個衙役驚慌失措跑進門去。
李庚年正坐在院裡擦劍,聞聲跳起來喝他道:“聖駕在此,你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衙役一張臉白到發灰,雙足都在哆嗦,顫巍巍道:“大人恕罪!……是溫、溫員外他,被流民推進江裡了!”
“什麼?!溫員外掉江裡了?!”李庚年嚇得手裡劍都落在了地上,驚問他:“侍衛下去救人沒?救上來沒?溫員外怎麼樣了?”
衙役哭喪著臉哀嚎:“溫員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