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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李統領別喊了,等他們看夠熱鬧自然便會散去!”明瑾曦自幼受長公主薰陶,出行從來都是低調行事,能不亮郡主名頭儘量不量。如今天這種情形,按大周律制,郡主授二品禮制,只要她出現的地方,平民都是要回避的,李大山就是立即拿鞭子趕人都沒人敢哼哼。
蘭心掀開車門便跳了下去,一會兒迴轉,“郡主,是個外地來的窮漢,恐怕還得有一會子鬧,我們還等不等?”
“等。”明瑾曦有些無奈,今晚又得摸黑趕路了。
誰知,這一等又等了老半天,後面的馬車排上長龍,那婦人還在那裡撒潑耍橫,想來做哪一行都不容易。
明瑾曦拿過帷帽便往馬車下跳,惱火地說道:“真是的,隨便幾兩銀子就能打發了的,竟然鬧了這麼久!”
蘭心輕輕一撥便將人牆撕開一條口子,明瑾曦與寶珠施施然走進人圈中心,只見地上睡著一個男子,身下一灘黑血,一個披頭散髮的婦人正在聲淚俱下地衝著一名身著半舊藍布袍的高大男子叫罵,這名男子背對著明瑾曦,隨意地站著,兩手自然下垂,看不出絲毫的緊張。
006舊識(二)
“哎,我說那位先生,既然人家在這麼多人之中挑中了你,說明幾兩銀子的小錢你還是拿得出來的,你就當看了這麼久的戲,給點打賞錢,將這事了了,也好讓我們大家透過!”明瑾曦決定做個和事佬。
旁邊立刻有人附和,想必也是等著要從東大街透過的馬車車伕或主人。
“此風不可長!”藍袍男子淡淡地說道,聲音醇厚滋實。
“那你就去報官,上衙門評理,老這樣拖延下去有何意義?難道你還等他們幡然醒悟,放你一馬?”明瑾曦耐心地說道,引得眾人一陣鬨笑。
“的確沒有意義,可是我身上的銀子剛才被人偷去,我又沒時間陪他們去衙門。”那男子回過頭來,臉上竟然戴了個銀色的面罩,遮去半邊臉,一雙眼眸深如寒潭。
明瑾曦有些發愣,看著這半蒙面男子心內莫名忐忑,彷彿似曾相識,可是仔細想想,她的記憶裡從來沒有戴面罩的男子。
那婦人聽得藍袍男子的銀子已經被人偷去,突然“呸”了一聲,“天殺的偷兒,敢跟老孃搶食吃!哎,我看你也不呆不傻,怎麼連自己的銀子都守不住?罷了,今天算老孃吃虧,你將身上值錢的物件留下,我便放你走,也別耽擱大家的功夫了。”
“抱歉,我沒有值錢的物件兒。”藍袍男子不慍不惱地說道,明瑾曦忍不住仔細打量那男子沒有被矇住的半邊臉,劍眉隆鼻,雙唇稜角分明,唇角有些微微上翹,不笑也像在笑。
突然明瑾曦心尖尖上一陣戰慄,這標誌性的笑容像一道閃電,劈開記憶的藩籬。
十多年前,忠義候府後花園長滿野草的草坪上,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與一名十歲左右的男童正與八歲的明瑾曦對峙著,旁邊還有一條對著男孩子們虎視眈眈的大狗。
“你們不許笑!”明瑾曦惱火地大喊。
“瑾曦妹妹,我們沒有笑!我們真的沒有笑!”少年變聲期粗嘎的聲音中滿是焦急。
“你們笑了的,尤其是你汪奇澤,你一來我家就看著我笑!你們兩個人都很討厭,我不喜歡你們,我才不要給你們兩個做小媳婦!”
“明瑾曦,我要告訴我母親和姨母,說你不給我們做媳婦!”另一個男童氣急敗壞地叫道,比暴跳的明瑾曦還囂張。
“可惡,小花,咬他們,咬,快點咬!”小花是忠義候從漠南帶回來送給明瑾曦的一條大狼狗,站起來有半個人高。
“啊,哥哥,好疼,哥哥救我!”男童的慘叫聲與小花的狂吠聲一同響起。
“汪……,你是汪奇澤!”明瑾曦幾乎脫口而出,那藍袍男子原本平靜的眸子裡突然掀起滔開巨浪,巨浪裡飽含著凜洌的殺機,緊緊地逼視著明瑾曦。
明瑾曦自詡膽子不小,此刻也被嚇得手腳僵硬,嘴裡不自覺地溜出一句,“澤,澤表哥,我是明瑾曦……。”
藍袍男子的瞳孔一陣收縮,隨即偏過頭去,彷彿沒有聽到剛才那句話,但是在那一瞬間明瑾曦已經肯定了這人定是汪奇澤,消失了十多年的汪奇澤終於回京都了,為何他會戴著銀色的面罩?
那婦人聽說汪奇澤沒有值錢的東西,一腳將地上躺著的男人踹了起來,準備親自動手搜撿,此時看到出來打圓場的富家小姐似乎與這藍袍男子相識,立刻又看到了希望。
“喂,既然你認識他,便幫他把銀子出了,大家好早點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