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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聽得爹孃原諒,心裡歡喜了一陣,可轉眼想到那幾十兩銀子,王正只覺得自己的小命又捏在了別人手裡。宴氏道:“兒子,你倒是說說,是哪個把你打成這樣,讓你爹和大哥去給你討個說法。”
王正心裡一凜,想到這幾日被那群人折磨,那個年輕的當家人還說過那般的話,王正心頭是真害怕,道:“娘,他們好狠毒,把兒子捆著打,兒子並不曾招惹他們,竟被他們打得半死,他們說了,若是我亂說話,真個會打死我的,娘,您救救兒子吧……兒子就要沒個活路了……”
王正情緒顯得很是激動,能夠看出來他確實應該被那群人給收拾怕了。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德行,王長貴最是清楚,這還是頭一回見這小兒子這般情態,對兒子的話也聽進去幾分,看來當真是惹上了一夥兒了不得的人物兒。王長貴糾結了一陣眉頭,緩緩道:“你人回來就好,我們也不怪與你去。”
說完又讓兒子好好休息,一家人離開小兒子的屋子,在堂屋裡唉聲嘆氣自是不提。
☆、第28章
王正家來在床上將養了三五日,這皮外傷漸漸好起來。只關於在外頭賭博欠下賭債的事情,王正根本不敢提這茬,是以每天憂心不已,惶惶然不知所為,在外人瞧來,王正看起來便有些精神恍惚,王家人只當他在外頭受了刺激,盼望他經此一遭能改掉以往的壞毛病,就此踏踏實實好生過日子來。
王桃花仔細照顧著二哥的飲食起居,每日裡與他說說話解解乏,見二哥也不大理會她,王桃花覺得甚是不知趣,私下裡常常與家人抱怨兩句。宴氏少不得訓斥她一番,王桃花委屈得緊。
王家其他幾房聽聞侄兒在外頭遭了賊人被人揍了,輪番的少不得前來探望一番,安慰王長貴一二。便是親兄弟,王長貴也好面子,不敢講老二偷銀子的事情,兄弟們問起,也只一句不知曉緣由,罵上兩句孽子,逆賬!
王長貴大嫂柯氏這些年與宴氏不對付,每每逮著機會便要嘲笑她一回。前些日子裡,宴氏給老二定下了莫家的閨女,聽說鬧得很大,老二還自己個兒跑去給自己退親的,結果還是定下來了。柯氏每每逢人便道宴氏的不是,可憐侄兒被她這眼皮子淺的訛詐貨給坑害了一輩子。柯氏嘴碎,但家境殷實,旁的人雖瞧不慣她這毛病,可對這些傢俬兒事件倒又喜歡聽她講來。宴氏在外頭本身風評不好,那次定下來莫家的閨女,大家夥兒都搖頭表示不理解,宴氏兩個兒子,最疼愛的莫過於這小兒子,如何會定下個下爛貨來,這事兒在外頭都被傳開了,演繹了不少版本來嘲笑宴氏。
這回王正在外頭受傷,柯氏第一時間便得了訊息,忙興高采烈去報與自家男人聽,男人一聽侄兒被打,忙去探望,又讓柯氏給整治些東西來。
柯氏臉一抽,她本以為能一道去,沒成想男人還讓她捎帶物事兒。柯氏敢怒不敢言,去撿了些吃食,又去屠夫那裡撿了便宜的幾根豬打骨,零零總總湊得一提籃,拖拖拉拉直到第二天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領著閨女去宴氏家裡。
臨近了門,柯氏換了換臉色,張著嘴大叫道:“弟妹,聽說侄兒被人打了,且是怎生得事兒?”柯氏說著便進了屋子裡頭,宴氏正坐在床邊看著小兒子,這眼包都哭得有些紅腫了。抬頭見柯氏穿了件硃紅色的衫子進來,頭髮上抹著頭油,端德是光鮮亮麗。宴氏的臉馬上便耷拉下來,一臉的不高興。
宴氏道:“你來做甚?”
柯氏往前幾步,把東西放在案桌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悲苦道:“聽他大伯說侄兒被打,我這當大伯孃的好生揪心,這不我家老頭子一說起,我就買了些吃食來,給侄兒補補。”
宴氏往她籃子裡瞧了瞧,見都是些慣常的物件兒,那豬大骨上恁是沒什麼肉,宴氏心頭恨她摳門小氣,嘴裡頭道:“倒是費大嫂破費了。這些物事兒自家裡也不缺,早該讓桃花去給大嫂說一聲,沒得再拿過來的。”
柯氏臉上仍舊掛著悲傷的模樣,聽了宴氏的話,道:“那倒也是,這匆忙之間也沒甚準備,想來弟妹定是買了不少補給品給侄子來將養身子,你知嫂子在這方面又沒你懂得多,便準備些慣常的東西來,也不讓人笑話我啥都不懂。”
柯氏說完,起身往前探了探,看著躺在床上的侄兒,見他臉上青紫一片,雙眼緊閉,瞧著很是嚇人。柯氏摸了摸眼淚,道:“可憐見地,怎怎就出了這檔子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