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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以避免?
可這樣蓬勃的野心和慾望之下,卻是謝璇單薄得幾乎禁不起任何大風浪的能力。
她只是恆國公府十歲的小姑娘,手底下除了芳洲她們幾個丫鬟便沒什麼可用的人。莫說是阻斷越王的登基之路,就是想查一查他跟清虛真人之間的聯絡,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至於其他人——謝縝自然是指望不上的,舅舅陶從時倒是肯聽她的,不過他在大理寺裡也只是個閒職,根本不頂什麼用處,也未必會將小姑娘的這點揣測放在心上。
若說要偵查隱情,自然是以青衣衛為上,可是韓玠……
謝璇將腳邊的石子兒踢開,現在才不想找他幫忙!
離元靖帝駕崩、越王登基還有十年,只要元靖帝別突然一命嗚呼,她就還有足夠的時間可以應對,倒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且貿然探查難免打草驚蛇,若尋對了時機再甩出這個發現,恐怕能有奇效——如同作戰時燒敵糧草,若是斷了越王這條財路,倒也是個好法子。
這麼一想,又覺霍然開朗,於是又哼著歌兒回屋歇息去了。
然而整個京城的氛圍卻日漸沉悶了起來,恆國公府身處其中,自然也不例外。元靖帝震怒之下,這幾天的精力全都放在查案上,連中秋的家宴都沒舉行,只追著要緝捕元兇。
這等要案大多交由青衣衛去查,刑部從旁協助,而謝縝這個侍郎是靠著寫文書坐上去的,真個查案起來,倒用不上他。這些天京城內外也沒人敢大肆張揚的做什麼文會酒會,謝縝出了衙署後沒地兒可去,也只好回府待著。
然而夫妻倆近來像是鬧著什麼矛盾,羅氏雖時常殷勤獻媚,謝縝卻日漸的冷臉起來,進了棠梨院,大多是往東西跨院看看女兒,再到正屋裡坐會兒,就又去書房待著——
竟連晚上歇在正屋的時間都越來越少了。
這樣的反常自然落在了所有人眼裡,尤其近來羅氏每天要去祠堂外跪著,家下人不曉得羅氏受罰的原因,自然是暗地裡紛紛猜測起來。羅氏想必是聽到了些閒言碎語,愈發的惱怒,好幾回對著謝璇抱怨冷嘲。
謝珺將這些冷眼瞧著,姐妹倆坐在西跨院裡,慢慢的剝核桃吃。
一個核桃沒剝完,話卻說了一籮筐,提起謝縝的異常來,謝珺也是不解,“爹爹既然想叫夫人好生照看著你,又何必跟她冷著臉?夫人這裡不痛快,受苦的依舊還是你。”
謝璇便撇了撇嘴,冷笑道:“他才想不到那麼多,這麼多年隨性而為,何時考慮過後果?”
“璇璇!”謝珺低聲嗔她。被老太爺教養得久了,謝珺便秉持著“兒女不論父母是非”的觀念,即便心裡對謝縝有些埋怨,卻從來不敢宣之於口。
謝璇就沒這麼多講究了,神秘兮兮的眨眨眼睛,湊近了道:“不過,姐姐若是肯跟我去一個地方,興許就知道他為何反常了。”
“你還這麼能幹?”謝珺也有些好奇,“去哪裡?”
“紫菱閣。”
謝珺臉上笑容收斂,默了片刻,道:“璇璇,你當真希望她回來?”
☆、第034章
謝縝彷彿是醉得狠了,嘴裡含含糊糊的,“可是怎麼補救,青青不在,哪裡還是個家。珺兒,”到底是曉得在女兒跟前,殘存的清醒牽引著他站起來,指著屋裡的各色器物,“這些東西,全都是她留下的。她那個時候喜歡看書,這書架子專為她做的……還有那個妝臺……”
“父親!”謝珺忍無可忍,瞧著他這般拖泥帶水的樣子,跺著腳就想往外走。
——如果這樣放不下陶氏,當初又何必做出那等深受詬病的事情!既然已經和離,這個家庭早已破裂,十年的時間過去,他難道就不能振作起來,好好照顧著子女麼?這樣牽扯不清的又成什麼樣子!
謝璇自然也是尷尬憤慨,然而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她只能蹲在謝縝面前,忍怒勸諫,“書上說,人做了錯事有兩種,一種是把愧疚深藏在心裡,成為障礙,即所謂的悔箭入心。還有一種會積極懺悔,彌補過錯,尋得解脫。我覺得,與其在這裡懷念,倒不如去玄妙觀,至少還能另尋出路。”
畢竟從未與謝縝交心過,謝璇說完便覺得略微尷尬。
好在謝縝醉中不會計較這些,咀嚼著她的意思,沉吟之間,喃喃道:“悔箭入心?”
這麼多年,他躲在棠梨院的一方天地裡,刻意的去逃避、忽視、遺忘,甚至為此忽視孩子們,只在偶爾想起陶氏時才痛徹心扉,可不就是悔箭入心?
原來他是這樣愚蠢,女兒都懂的道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