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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審視的壓迫感只會多,不會少。
這麼想著,喬時乾脆也不坐了,倚站在浴室的牆邊,靠內屋的位置,與沈遇站的地方剛好斜對著,又保持在不遠不近的距離之外。
沈遇巡掃了一圈屋子,視線終於回到她身上。
“待幾天?”
“啊?”喬時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哦,本來計劃明天回去的。”
她本來是想著過來把喬燕安全帶回去就好了,沒想著喬燕中途又惹出事來,說沒影就沒影了。
沈遇點點頭,看著她,“喬燕呢,不管了?”
“不管了。”喬時說這話真不是賭氣,語氣挺平靜,說話間還下意識傾身去拿手機,開了機,想訂票。
沈遇視線落在她正開著機的手機上,“不是說沒電了?”
“……”喬時突然覺得手機有點扎手。
沈遇也不說話,只是偏頭看著她,眉目不動。
喬時輕摸著手機,慢吞吞地回,“剛有點困,估計不小心把手機按關機了,我還以為沒電了。”
抬頭看他,迅速換了個話題,“你這幾年一直在安城啊?”
他看著她的眼神突然淡了下來,臉轉向了窗外蒼茫夜色,“嗯”地淡應了聲。
喬時也下意識跟著他往窗外看去,“還是……族長?”
提到這兩個字眼時喬時還覺得嘴角抽了一下。安城是個很有意思的城市,既有著濃厚的現代都市氣息和科技感,又同時保留著濃郁的地方宗族特色,這種宗族特色不止體現在以姓氏淵源和血緣為紐帶,聚族而居的淳樸民風上,還體現在對同宗的認同感和根源意識上。這種同宗的認同感,讓整個宗親之間變得異常的團結,注重兄弟情義。這本是好事,但當這種過於看重的兄弟情義背離了正道,帶來的影響也是毀滅性的,諸如過去曾發生過的宗族械鬥、搶劫、吸¥毒等。因此安城的宗親裡至今保留著“族長”這種透著古韻的身份。
當然,這種“族長”早已不再是封建時代下的大家長的意義,有著決斷他人生死的殺伐權利。喬時覺得,這在安城的宗親裡,可能更傾向於一個符號,甚至是一種同根文化的寄託。他們推舉出的“族長”人選,不再是輩分最高、年齡最大且最有權勢的,而是有能力、有魄力、有威望、能讓眾人信服並尊重的人。
在這樣一個崇尚野蠻文化、年輕一代為著兄弟叔親情分在歧路上越走越遠,外地人談安城色變時,整個安城宗親都希望有那麼個人,有足夠的能力和魄力將這種風向扭轉回來。
喬時剛認識沈遇時,他是被當地人推舉出來的那個人,在安城聲望很高。
那時她還只是個在校大學生,民俗專業,暑期跟著導師做課題和調研,研究以安城為代表的地方宗族民俗文化,在這邊待過幾個月。
如今六年多過去了,喬時這幾年也沒再追蹤過這個課題後續,並不太知道安城宗族發展近況,是依然保留著其獨有的一面,還是慢慢被網路化衝散了,她完全不知情。
沈遇也沒有告訴她的意思,轉過頭看她,“這幾年還在研究地方民俗?”
喬時點著頭,避重就輕,“工作嘛。”
沈遇長指輕叩著桌面,側頭看她,“又研究了幾個人?”
喬時訝異抬頭,“我研究的是民俗的東西,不是人。”
沈遇點點頭,“嗯,那當初怎麼研究起我來了?”
喬時突然就沒話說了,族長,族長……她腦子裡德高望重、白髮蒼蒼、眉眼古板正經的老年男人,突然變成了高大帥氣的年輕男人,雖然眉眼一樣的沉斂冷漠,但到底是詫異大於其他,也就難免多了份探究的心思。
沈遇也不說話,只是眉目不動地看著她,“嗯?”
微揚的尾音讓喬時不自覺摸了摸鼻子,“我只是研究族長這個身份。”
“畢竟,這年代,‘族長’這種身份還是蠻新奇的。”喬時補充著道。
沈遇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屋裡開了空調,他從進屋就脫了外套,上身只穿著件白襯衫,雙臂此時已交叉著環在了胸前,站姿依然閒適又隨意的,但那種居高臨下的逼視感卻又從這種隨意的站姿裡透出來了,偏就一言不發。
喬時頭疼地找著話題,“你這麼晚還不回去,嫂子不催嗎?”
沈遇:“我沒結婚。”
喬時訝異看他,“你年紀不小了,你爸媽不催?”
她都26了,沈遇還大了她好幾歲,怎麼著也得過三十了,像他這個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