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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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猶豫間,只聽見徐文鈞一聲氣沉丹田的聲音:“Hau ab!Du bloede Kuh!”(滾吧畜生!)
不得不承認,德語罵起人來非常有氣勢。況且跨著語種,這一聲辱罵,直接罵得那四個高個子男孩愣住了。
其中一個尷尬笑著,反罵道:“你在說什麼鳥語!衰仔!”
萊昂哂笑道:“聽不懂是吧!聽不懂回去問你們媽媽去,問她:知不知道Bloede Kuh是什麼意思。”
楚望愣住了。
原來髒話也可以這麼當作武器來用的。
那四個男孩子突然氣勢上就佔了下風,面面相覷一陣。言語上氣勢不足,那麼下一刻勢必是要動武的。四拳難敵十手,故而楚望察言觀色,立馬衝出去用英文吼道:“英國警察來捉鬧事中國學生去挨槍子兒了,還不快跑——”
四個男孩子反應相當敏捷,想來是平日裡做慣壞事,被父母親言傳身教慣了,聽到英國警察便作鳥獸散,四處奔逃。徐文鈞見狀,再接再厲的罵道:“Kommen sie mir nicht!”(別再出現髒了老子的眼。)
萊昂辨認出楚望的聲音,遠遠說:“謝謝。”
楚望衝他笑著搖搖頭。
萊昂想了想,又說:“我和文鈞入學後時常被人排擠,故與謝先生講了這件事。他是好人,請你別再責怪他。”
楚望點點頭。想了想,說:“髒話可以是武器,但別用它指向自己的親人,這會使他們傷心。”
徐文鈞想必也聽見了。但是高傲慣了,只裝作沒聽見似得將腦袋別在一邊,理也不理楚望。
不過她知道他是聽進去了的。
——
楚望對於謝擇益心存愧疚,一直想要找到機會同他道歉,卻沒在葛公館再見到他。
有一天她問起葛太太,葛太太說:“哦,他正式畢業回英國授銜了。謝爵士二十幾年前在英國認了個便宜親戚,他和他兒子都因此沾光得了國籍。他運氣倒也好,這位便宜親戚唯一的兒子死了,英國法律層層盤查,終於發現,謝擇益得襲個爵。你說可不可笑?黃人男爵——雖然他生的是挺白。這爵位論理來說絕不能給他,但他在美國唸書念出了名,臨畢業非得授箇中尉不可。故而這層關係落下來,議案層層審,審查結果是:襲肯定襲不了,但勉強能享受一點男爵的特權。雖然沾不到幾分薄田,但好歹也算是個便宜貴族。”
楚望哦了一聲,問道,“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回香港?”葛太太想了想,“他自請許多次要去上海租界作巡官。授銜之後大約也在三四個月以後了。那之後,約莫直接去上海了罷,興許在香港是見不到了。”說罷,葛太太看看楚望的神情,笑著說:“他這個人好玩得緊,沒了他,這公館裡頭倒也不那麼熱鬧了。是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謝:委屈。傷心到質壁分離。
☆、〇六一 病人之五
徐少謙對於楚望來說; 是一位善意溫和的友人; 對於徐文鈞來說,卻是一位治家十分嚴謹的長輩。正因此; 他無法從友人角度去理解自己的侄子。
另一方面; 原子核物理實驗室的計算部分已經火燒眉毛的地步,因而不得不聘請三位計算員輔助計算。也因此; 這幾月裡; 他沒有無暇分心去顧及徐文鈞。以至於文鈞在學校收了許久欺負,徐少謙完全都沒意識到。
楚望與梁璋也是類似的人:一旦醉心於一件事,便會變的心無旁騖。時常別人同你說了什麼; 因腦子偶然間加速了計算與思考,自然將旁人自動忽略了。通常別人長篇大論說完; 她突然回過神來; 只有一個十分欠揍的回答:“啊?”
但是徐太太對於徐少謙是個例外。工作日加班再晚,一到週五晚上,他會準時走人——“抱歉; 週五晚我得陪我太太,這是結婚多年來的規矩。”
梁璋是十分熟悉他這個習慣的。
楚望相當理解他,也因此覺得他分外值得欽佩。
加之最近兩人都聽說徐太太舊疾復發,吸菸吸到免疫系統都不大好; 前些日子又送去了一次急診室。這一點大約是徐少謙的心病,他不提,兩人便也裝作不知道,卻更為體諒他週五晚的缺席。
一整個冬天; 楚望去徐宅只見到過徐太太兩次。第一次時,徐太太比從前更為清減了,小小的身子蜷縮在躺椅上,更顯老態了。徐少謙喂她喝完蓮子粥後,徐太太只勉強對楚望笑笑,話都說不出。
徐少謙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