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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桑先生,
謝謝你的翻譯。
最近有幸拜讀了你連載於《亦報》的《歐洲情書》,仔細看了兩遍。像王先生這類,往往以留學生自居,自詡為“新人物”。出國前被迫成婚時,認為“我的夫人很是聰明能幹。詩文繪畫無一不通,比我高明、且識得大體。”“但我始終不能不走,萬般無奈,我還是一個人到了法國。”去法國四年,結識新歡,便“立刻寫信告訴父親,想要離婚。”這一類的“歐洲情人”們,卻終究一手造就他人悲劇。許多年後,等那位帶著悲劇色彩的“中國情人”去世,這類悲劇也才勉強算的結尾。
言桑先生寫人情,往往帶著一點冷漠的戲謔。這本書在歐洲出版後,會得到西方人怎樣的評價?我竟十分想知道一二。
以上這番話,來自一位未作文藝創作之人的胡說,還請不要見笑。興許你也不肯相信——你從前每一封來信所附詩歌,我都曾認真揣度與記誦過。《歐洲情人》後來的故事,我竟十分期待。
祝近好
楚望
民國十七年十一月〇九日
寫好這封信後,她在信中又附上另一封信封,在上面寫上言桑倫敦的地址,委託葛太太以她的名義,先寄往都彭先生那裡。
第二次的法國匯款與玫瑰金桃花打火機一同寄了過來。打火機她先收起來,準備待葛太太下月生日再送給她。
不用去學校時,她就留在葛公館中,陪葛太太坐在會客廳吃茶畫圖紙。
最近葛太太突然熱衷於在上海租界買房。她懶散慣了,並沒有時間去上海租界一間一間的看;從另一方面來說,她又是個無比挑剔的人。種種特質歸結起來,使得她買房的操作方式十分詭異且刁鑽。
葛太太穿著喝下午茶的絲質長袍,頭上包著頭巾;託著一隻茶杯,歪坐在沙發椅裡。另一位約莫是上海來的房產中介人,手中拿著一本雜誌裝幀的冊子,一頁一頁的翻給葛太太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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