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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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謝擇益突然笑道:“謝太太中文有所退步。”
她仰頭一臉疑惑。
“連我都知有個詞叫作外子。”
她發起愣。
謝擇益則看著她笑。
那毫無存在感的婚書,與未成禮的婚事,總時常讓她想不起她和謝擇益的關係。
好像正如葛太太所說,女人是儀式感動物。缺掉個什麼儀式,便覺得未來不論發生什麼,好像都不算正式發生。
但這一刻,她才真正意識到:這個男人,是她合法的丈夫。
她臉頃刻的紅了。
謝擇益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到身邊,埋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騎車經過的路人鈴鈴的撳了幾次鈴鐺以示抗議。
他貼在她耳邊說,“英國人不可能因我幾句話便無私奉獻。也原諒大半個謝擇益生於長於並歸屬於另一個國度,仍不會全然站在中國人的角度做決定。”然後又幾乎擲地有聲的說,“但謝先生就是想要來告訴你一聲,請相信他,一定會盡他所能。”
楚望在他懷裡一陣感慨。
她以往也常常會想,一九二九的這裡真的是她的故鄉麼?
這糟糕的時代裡的這個世界於她而言完全陌生。她沒有知己,無人與之共鳴。
有時她一覺醒來,總覺得車如流水馬如龍,花月正春風,還似遊著上苑。
這裡是吾鄉麼?
倘若不是,可是淮南皓月冷千山是這裡,玉勒雕鞍遊冶處是這裡,羌管悠悠霜滿地也是這裡;管他邊聲角起,改朝換代,這裡是永遠的家國萬里。
也因此,她也能理解一個人會認知他誕生與受教育的地方,他熟悉與習慣於那裡的一切:口音、食物口味、學校灌輸的一切歷史認知;他會懂得人文書籍的深層次情感,提一句Give everyman thy ear便能接出but thy voice。
她曾經有過一次十分接近愛情。
那個中德羅混血男孩子會在旁人面前害羞將她稱之為“我的中國女孩”,也會邀請她去華人街新開的中餐廳吃過橋米線,甚至願意陪她去KTV無聊嗨歌一整場。
可有一次說起畢業,她說想要回國時,他無比詫異的反問:“你竟不願拿綠卡?”
她這才啞然失笑。
她曾以為至少是半個中國人,哪知竟是整個美國人。
她很想問他:“中國哪裡不好,為什麼不去?”
可她也沒法三言兩語便吹捧出一個人人都想要“Go China!”的冷笑話。
中國人出國旅行下飛機都直奔中餐廳。除非真正窮途末路,怎會真捨得全副身家背井離鄉,還要回頭稱讚外國月亮比中國圓?
她也想偶爾聽著“東邊兒我的美人兒,西邊兒黃河流”時會有人來和。
而謝先生究竟哪裡好呢?
他哪裡都好。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去工地跑了一整天,9點到家,累極了。
但是實在不知道,比起發揮失常,拖更是不是更糟糕一點。
所以硬著頭皮更了,很重要的一章,沒有力氣再讀一遍看寫好沒有。
☆、〇五二 光十一
謝擇益同她走過整條派克弄; 去寶德照相館取回幾張裝裱好的相片; 準時將她送回葛公館,不多不少剛好十分鐘。並未做什麼別具一格的事; 如果不算上那個為了掩飾湊在她耳邊低聲商討一件關係重大的秘密而留下的一個親吻。
與幾個國家有關; 又與他們兩人有關。
老管家拉開鐵柵欄。他手仍舊插在口袋裡,目送她進葛公館大門。
她進門前回頭看了眼; 改變主意; 又折返回去問道:“你怎麼回去?”
他笑道:“步行。”
“你的……”她視線落在他軍銜上。那是個非常重要的身份,至少此時此地。她微笑,“副官與車呢?”
“均在會審公廨。”他想了想; “正趁著美國經濟不景氣,大力收刮地皮。”
“而你呢?”
他躬身; 在她手上輕輕一吻。“需要見我太太一眼; 方能使我下定決心。”
她盯著他的頭頂,“你與謝爵士仍有一些地方相似。”
“是麼?”他抬頭,“可他從未教導過我何為正道。”
她盯著他的眼睛; 突然感慨萬千。
“我得走了。”卻仍站定,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