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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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中。她也根本沒過有打中的可能。她也沒想到轉輪的後座力來的這樣快而迅猛,震得她虎口連帶肩膀一陣麻,整個人也踉蹌後退一步。
可預料的,佐久間被她狼狽相逗樂了,“還有五發呢。”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笑著鼓勵道,“五發以內終結五號,剩下的槍子,還能留給我。”
她抬頭看了佐久間一眼,再次雙手舉起槍,指向馬場上彷彿無頭蒼蠅般橫衝直撞的五號。
它已經瀕臨崩潰了,發瘋,或者已經處在發瘋邊緣,精神高度敏感,不能再受一丁點刺激。
5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內場傳來男人的驚呼和女人的尖叫。佐久間猛然驚醒衝上來要奪槍時,她已經再次扣下扳機。
砰!
在距離五號幾英寸的地面,塵土飛濺,五號猛的躍起,一頭衝向觀眾席。
砰!
更為巨大的撞擊聲響徹跑馬場,伴隨著骨骼碎裂聲與跑馬痛苦的嘶嚎。觀眾席上零零星星的觀眾紛紛站了起來,盯著五號在二層臺階上四足狂蹬卻無法站直身體,身下的血順著臺階流淌到臺階下,賽道的塵土上。
其餘的馬仍在奔跑,絲毫沒有意識到它們之中的佼佼者因精神癲狂幾乎一頭將自己撞死。每天都有無數同伴死去,它們早已見怪不怪。
一圈又一圈。
五號停在第二發槍響後倒地的地方再也站不起來。
她猛的回過身,將槍口指向佐久間。
佐久間緩緩將雙手舉過頭頂。
“五號贏不了了!你放了她們!”楚望激動得眼眶發紅,聲音裡都發著抖,“放了她們。”
他面無表情的妥協,“好,好。”
隨後轉頭開啟觀戰席後側的門,步履又沉又穩的朝“馬廄”方向走去。掏出鑰匙正要開門時,他的副官正好迎面走過來。副官看到他背後持槍的少女,伸手摸槍,被佐久間制止了。副官狐疑了一陣,佐久間示意,他便附到他耳邊,告訴他紡紗廠醫院傳來的訊息。
佐久間聽完,站在馬廄門外猛的轉臉將楚望,陡然狂笑起來。
——
這個城市北部,洋涇浜沿岸的虹口租界起了一場大火,頓時將這租借地的停電夜照的透亮。
黑夜已經持續近兩月了。這通天火光將洋涇浜北面的天與河都點亮時,有人仍在燈火通明的華懋飯店裡相擁跳舞聊天,有人卻已經哭著乘車回了林宅。
凌晨一點,紡織廠下班的工人在寒風中步行。路過紡織廠醫院時,日兵自衛隊正從火場逃離,而英軍卻帶著工部局消防隊一齊進入紡織廠醫院,在火勢來得更為迅猛之前,從裡面救出一名被反鎖在C棟頂層鐵柵欄裡的中國籍實習護士。不知是因燒傷嚴重,還是因為在用本能去護住懷裡什麼東西,救出來時,她全身大面積燒傷,組織液外流,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被英軍送往紅十字醫院。
除了她與她的組織,也許將不再有人知道,今晚葬身火場的還有她的兩名同伴。倘若她要活下來,還能活在遍佈南京眼線的上海租界醫院中,那兩名姓命早被已經記錄在緝捕名單上的同伴只能與醫院中的器械、胚胎、毒株、標本……這所有的罪惡一同在這場大火力裡歸於永夜。
這個組織仍還是個稚嫩幼芽,在多國間諜角逐的列強權利租借地裡,在軍事長波電臺的密碼戰裡仍居於最下風。有人在等著他們自投羅網。即便希望渺茫,即便知道固有一死,他們仍舊去了,只為能讓暗夜裡那一點燭火終能燎原。
沒有人會料到這位上尉會突然的出現,一聲令下,讓待命已久的兩隊人馬將這點燭火從通天大火中救了出來。
這好像不是歷史本來該有的模樣,可是在四月二日凌晨一點的暗夜裡,它卻突如其來的發生了。
那一隊彷彿從天而降的英軍為何會突然出手拯救這個幾乎被燒焦的女醫生,卻好像沒有人能解釋。
佐久間也想不明白,直到他看到面前中國少女手頭那把轉|輪|手|槍,上面鐫刻的英文字母。他想象不到那相機裡的照片公之於眾後,明早的世界會是一副什麼樣的模樣,駐日大班與偉大的天皇陛下又將如何為燒燬的紡紗廠去懲治他與藤間今天的翫忽職守;這博弈的最終結果,極大可能仍將以這個弱大民族的失敗告終,即便有那麼一點微弱渺茫的贏的希望,卻使他到了一件極有趣的事。
五號已經死了,他的僅存的有趣的玩具就在面前。她可比五號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