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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皇宮,處處陰沉。
“皇上,三更了。”
掌燈的宮女換下燃盡的燭,惠帝揉揉眉心:“這容家老九倒本事,讓朕頭疼了三個時辰。”
成公公頓住手上的動作,審視。
這墨研了三個小時,只是那案桌上的兩道聖旨,依舊空白。
成公公道:“皇上,既然這婚難賜,何不就此罷了。”
惠帝眸光隱諱莫測:“那個女子入我天家之門,朕不放心。”執筆,又道,“不入我天家之門,朕更不放心。”
對著空白帙卷,久久,還是未下筆。
“老奴愚鈍。”
惠帝冷笑:“不怕她惑朕之蕭家,朕怕她亂朕之風清。”道起那女子,惠帝眼中波光詭譎,“那隻狐狸,有此本事。能從朕手裡拔了頭籌,能讓朕天家最優秀的男子盡折腰求娶,她豈是凡人,若為友,定如虎添翼,若為敵……”
話說七分,戛然而止,惠帝眸色更暗了。
若為敵,風清定雞犬難寧。
為帝者,容不得這樣的女子,若又滅不了,只得納為羽翼之中。
只是,如此一來……
“那皇上意屬哪位王爺?”
惠帝思忖,眸光沉浮:“將她給了太子朕不放心,將她給了老十朕又捨不得。”對著案桌,那聖旨依舊空白,惠帝嘆言,“這聖旨,朕難下,但必須下。”
成公公繼續手上的動作,研磨。
門外,有宮人來報。
“皇上,國師到。”
惠帝眸子一亮,立馬放下了筆:“快請。”
門口,那人揹著光走進來,著了一件黑色的披風,兜帽覆面,看不清面容,身形窈窕。
“皇上。”
聲音,清泠,為女子之色。只是不知道那兜帽之下又是怎樣的容顏。
成公公眸色一斂,複雜不明,這皇宮,果然要變天了。
惠帝寢殿的燭火亮了一夜,椒蘭殿亦然,天邊,已翻了魚肚白。
殿中,男人腳步急促,半跪於蕭歿前。
“主子。”
他居於輪椅,稍稍抬首:“可下了旨?”
地上男人抬頭,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惠帝身邊親信:成公公。
誰人將惠帝寵信的第一宦官,與天樞樓的妙手丹青想到一塊去?
“兩道聖旨,容氏二女入天家。”
蕭歿問:“誰入太子東宮?”
“容家九小姐。”
男子額間曇花染血般紅,那是一種叫人心驚的美,似乎帶了毀滅,帶了嗜血。
成公公微怵,不敢支吾,又道:“繁華郡主為歿王妃。”
森然之氣,乍起。
龍有逆鱗,觸者,死。成公公大驚失色。
半響的死寂,初夏的深夜,殿中竟冷氣襲人,蕭歿忽然啟唇:“是她的主意。”
毫無疑問的冷然,還有殺氣。
怕是那位真正惹怒了主子了。
“是。”不敢遲疑,“這會兒,怕是聖旨已經傳了。”
未曾遲疑,當下,蕭歿下令:“青衣,截下聖旨。”
成公公大驚,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家主子,十年養精蓄銳,居然為了一個女子毀於一旦,這招棋,走得太險。
兒女情長,江山之爭,孰輕孰重?
成公公跪地,沉聲,高呼:“主子三思。”
藍瞳驟然一冷,嗓音冷若冰霜:“我本不為。”
殿中人,皆屏息,久久死寂,充斥了森冷的殺伐。
俄頃,他字字擲地有聲:“但她,我不得不謀。”
那個女子,果然是主子的剋星,惠帝一言精準:惑亂皇室。
這皇室,要大亂了。
青衣喟嘆,轉身出了殿。
此時,正是卯時十分,宮門口。
“金公公,這是去哪家傳旨啊?”守門的侍衛隨口問了一句。
金公公道:“右相容府。”
“不知道是哪位小姐入了東宮?”
金公公捏著蘭花指,笑著:“可不正是那位百花誕上奪了彩頭的九小姐。”
“世事無常,那九小姐倒是好命,一個庶出的竟飛上了枝頭。”
確實,世事無常,這宮中之事,更無常。
那守宮門的侍衛打了個盹,這宮中的天變了。
長信殿中,惠帝掀桌,大怒。
“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