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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說的是。”蕭歿淡笑,未達眼底,染了薄涼,“父皇恕罪,兒臣這雙腿怕是行不了禮。”
“老十可是怪朕?”惠帝微微彎下了背脊,一國之君,言語間竟帶了不確定的小心翼翼。
身為帝王,註定便比常人多歷一番劫難,父子之情,夫妻之情,哪裡抵得過這妖嬈江山。
可悲,可憐,卻也可恨!
他只是冷然而視:“兒臣不敢。”如此冷而自制的回答,他只是臣,淡漠疏離,“父皇既已十年不進椒蘭殿,今日所為何事?”
十年,竟一晃十年了,燭火下,那輪椅之上的男子,額間硃砂亦是半開,曇花,總歸難逃一現妖嬈。
他恨,只是,不悔!一謀萬里江山,這是他身為帝君的選擇。鷹眸半斂,燭火照得沉沉暗暗,越發深沉了,惠帝久久未言。
皇后垂在廣袖下掌心緊握,臉上已經端穩了國母的華貴:“紫衣妹妹前些日子便一直唸叨歿王這椒蘭殿的花草,深夜不見紫衣妹妹——”
蕭歿淡淡打斷:“母后的意思是紫妃娘娘在這椒蘭殿?”
皇后但笑不語。
“母后今日不搜宮怕是要徹夜不眠了。”蕭歿微微抬頭,凝向文皇后,“那便搜吧。”
明明一雙溫婉絕美的眸子,那湛藍下,竟是千年不暮,叫人不寒而慄,掌心下已沁出微許的冷汗,文皇后臉色已有失措:“今日紫衣妹妹侍寢,本宮也是為了讓皇上安寢,既然歿王發話了,本宮便多有得罪了。”
惠帝冷冷睃了一眼,卻未見阻止。
蕭歿冷笑,望著窗外淡月,眸子染了寒意。
半響之後,御林軍一番翻找,高公公面色失常從殿中出來,俯在皇后耳邊低語了幾句,只見文皇后臉色大變。
輪椅咯吱作響,男子嗓音淡然如水:“不知兒臣的寢殿可有母后要找的人。”
惠帝望向文皇后,視線帶著審視。
皇后彎膝請罪:“皇上恕罪,是臣妾冒犯了,紫衣妹妹並不在這椒蘭殿。”
惠帝冷哼,不掩譏誚之色:“高公公不是說有人見著紫妃在椒蘭殿外嗎?”
皇后啞口無言,只聽見一聲撲通,高公公伏地磕頭:“奴才該死,天太黑,掌燈的宮女想必眼花了,請皇上恕罪。”
好個天黑眼花,這誣陷知罪便推得一乾二淨,果然是文家的奴才,真真狡猾。
惠帝眸中森然寒烈:“杖六十,扣一年奉祿,若有下次,定斬!”
“奴才謝皇上開恩。”高公公領罪,退於皇后身側。
眸子一抬,惠帝睃著文氏,笑染狠絕:“皇后,好好待在未央宮,管好你的奴才,要是管不好,大可將這後位讓出。”
“臣妾知罪。”文皇后垂眸,不再發一言,唯有藏在袖中的指尖陷進皮肉。
這叫什麼,大抵便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老十,這月底的百花誕你也來吧,總該出這椒蘭殿。”
蕭歿明眸微斂,嗓音不溫不火:“兒臣多有不便,父皇恕罪。”
對於這個二十年不聞不問,甚至除之後快的兒子,惠帝終歸是不忍,語氣緩了:“老十也已雙十,到了納妃的年紀了,百花誕那日,京都世家的女子都在場,父皇——”
惠帝的話未落,蕭歿淡淡截止:“深夜,父皇還是早些安寢。”
惠帝眸色一暗,悵然嘆息,擺擺手:“回宮吧。”
轉身,背脊佝僂,這一國帝君,終歸是個眾叛親離的老者。
浩浩蕩蕩的人群打著宮燈遠去,椒蘭殿沉寂,月華灑下,在他白袍染了光斑,一身冷寂。
“青衣,讓暗衛守在殿外。”
青衣諾了一句,便出了殿。
殿門合攏,他微轉輪椅:“人已經走了。”
木製鏤雕彩漆的屏風之後,乍然水花四濺,打溼了素錦帷帳,只聞女子一聲大叫:“憋死我了。”
撩開流蘇,但見灑滿花葯的水下若隱若現的白皙,蕭歿稍稍別開眼:“可還好?”
浴桶中,容淺念抱著肩瑟縮,睫毛上還掛了兩滴水珠,臉上沾了一片花葯,那叫一個狼狽。
“冰火兩重天,能好嗎?”容淺念打了個顫,咬牙切齒,“皇后那個臭婆娘,一定是她搞的鬼,此仇不報——”
聲音忽然截然而止,容淺念怔愣,抬起眸子,就看見一雙白若凝脂般剔透的手,正拂著她的眉眼,鼻子,臉頰……
哄!一聲坍塌,方才冷水壓下的燥熱又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