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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這招釜底抽薪,用得極妙。”
徐老爺頷首微笑,“閣老謬讚。此事能成,多虧閣老從中周旋,不然光靠徐某一人之力,豈能成事?“
劉閣老笑道:“徐公身先士卒的精神,著實讓老夫佩服。”
說的是親自上陣捱打的事了,語氣不緊不慢,倒頗有幾分考究之意。畢竟,滿朝文武能用這種這種簡單粗暴招數來對付人的,也就徐老爺一人了。
徐老爺淡定自若,道:“對付非常之人就得用非常之法,薛少聰軍功在身,手握一萬薛家軍,輕易不能動之。下放雲州,離開望京,乃是能爭取到的最好結果。薛家的背後是沈家,薛少聰走了,沈家在京中的勢力便得以削弱。如此兩全其美的事情,何樂而不為之。”
劉閣老瞥眼瞧他,並未多言,只笑著說了一句:“就官職和權勢而言,沈丞相在你之上。”
徐老爺當即明白他的意思,繞案至劉閣老跟前,施施然一鞠躬,揖手道:“入閣後,徐某之上,只有一人,乃劉閣老是也。”
劉閣老起身拍拍他的肩,一捋白鬍子,道:“如今望京之中,傳教風雅之氣盛行,我雖老了,卻也還想收個學生,只是苦於一直沒有機會,而且也擔心別人看不上我這個糟老頭子。”
徐老爺毫不猶豫行拜師禮:“學生不才,敬請老師賜教。”
劉閣老一把扶起徐老爺。
自是一番相談甚歡。走前,徐老爺親自去送,劉閣老走出去了又輾轉回來,問:“薛少聰剋扣軍餉和霸佔民居民宅的事,你是如何得知?”正因為有了這個導火線,所以才有了後面一系列的好戲。
徐老爺道:“金科狀元馮簡,閣老可有印象?”
劉閣老點頭。這個人他記得,以雪覆身背書的寒門之子,當年他還當眾誇讚此人吃苦耐勞,當為表率。下面的人向來喜歡阿諛奉承,因著他一句話,為此在大冬天裡撤掉了所有學堂的地暖和火爐。
“此人高中之後,好像是留在了翰林院?”
徐老爺道:“原先是在翰林院,現如今擔任望京六街的街使,這次的事情,就是他查出來的。只是因為沒有確切證據,而且時間又急,徐某這才出此下策,先抖出來再說。事情是不是真的無所謂,重要的是,薛少聰會因此惱羞成怒,進而親自找上門。他性子暴躁,一撩就火,換了別人,他可能不會到打拳頭的地步。但前年我與他因醉仙樓的事情有過摩擦,心結未解,換我親自上陣,再合適不過了。”
劉閣老笑了笑,“你倒是個會謀劃的。”
劉閣老走後,徐佳自書房後走出。方才她在書房向徐老爺討教學術上的事,劉閣老突然來了,本來她都已經走到門外準備迴避了,徐老爺卻突然將她叫了回來,叮囑她躲在簾後不要弄出動靜。
徐佳一雙迷茫而困惑的眸子直直地望著徐老爺。爹一直是朝中清流,從不輕易爭黨站派,這一次,為什麼會……?
徐老爺淡然一笑,語重心長地說道:“佳佳,人要懂得審時度勢。若要往上爬,便不能只有一副面孔。”
徐佳體會話中意思。而後又問道:“爹為何讓我留在書房?”
徐老爺從書案上抽出一疊厚厚的卷子,道:“三姐妹中,你年歲最長。佳佳,明年這個時候,你就該參加科舉了,有些事情,早點熟悉,你便能早些適應。”將卷子遞過去:“這是近些年的科舉試題,你拿去看看。”
徐佳接下,尚在回味方才徐老爺和劉閣老在書房所討論的事情。
父女倆又說了幾句。
待徐佳走後,徐老爺坐回梨花椅,看著高懸牆上的“清心寡慾”四個大字,呆望許久,而後緩緩闔上眼。
哪有人能做到真正的清心寡慾,左不過是誘惑不夠大而已。
徐老爺想,如今不能只是為他自己打算了,四個兒女的前程,也是時候為其打點一二了。
這廂,劉閣老回去之後,找人去探了馮簡的底,發現徐老爺所說並無欺瞞。晚上吃飯時,同三個兒子交待,以後在朝中見著徐老爺,記得殷勤點。
劉老家三個兒子在朝中任的是虛職,劉老若有心扶持哪怕一個兒子上位,也是沒有問題。無奈他這三個兒子都是廢柴,爛泥扶不上牆。劉閣老只盼著他們平安到老,也就不求他們能夠光耀門楣了。
雖然當官才能不夠,所幸他三個兒子的生育能力槓槓,大劉生了四個,二劉生了三個,小劉生了五個。其中兩個已經成年婚娶。
大劉二劉不喜歡操閒心,劉閣老說什麼他們就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