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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這麼不公平,把所有的磨難都加諸在他的身上。
此刻唯一能支撐著趙大玲沒有崩潰的念頭就是知道潘又斌他們不會立刻殺死長生,他們只會折磨他。以蕭翊的親王身份,能夠闖進去救人。只是那樣地獄般的虐待會給長生造成什麼樣的傷害,他會有多痛,多絕望,多麼恨不得立刻死去。趙大玲臉頰貼著的棉被已是一片殷溼,她抱著棉被輕輕地搖著,好像懷裡抱的是長生,口中哽咽著呢喃:“不要死,長生,求你,一定要活下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潘府的刑室位於潘又斌睡房的地下,開啟臥室裡一道暗門,走下幾十節階梯,才能到達。刑室裡的牆壁是黑色的巨大石塊壘成的,牆上插著火把,掛著風燈,將屋子照得雪亮。一面牆上有一個整面牆的架子,上面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光是皮鞭就有整整一排,上面都沾染著點點暗紫色的痕跡。架子上還有很多叫不出名堂的刑具,一樣樣,一件件地陳列著,無聲地訴說著這裡發生過的暴行。
房間很大,而且隔音極好,在外面都不會聽見裡面的動靜,無論是呼嘯的鞭子聲還是淒厲的慘叫聲都不會傳出去。潘又斌在這裡不知虐死了多少人,整間屋子透出陰森腐朽的氣息,瀰漫著一股血腥陳腐的味道。刑室裡明明沒有風,火把的火焰卻忽明忽暗地跳動著,彷彿有屈死的亡靈在這裡久久徘徊不去。
此刻長生仰面躺在刑室正中一張青石做的刑床上,刑床四角立著刑柱,他的手腳被繩索繫著,拉伸開呈“大”字型捆綁在刑柱上。身體被抻得好像緊繃的弓弦,沒有一絲的餘量。他白皙得幾近透明的面板上遍佈著鞭痕和在地上一路拖拽造成的擦痕,鮮血滴滴答答地順著床腳流到地面上,迅速聚集起一小窪兒。
潘又斌和白硯平圍在刑床旁邊,興致勃勃地討論著每一樣刑具的用途和給人體制造出的傷害。長生緊閉著眼睛,不願去看那些猙獰醜陋的人。
王庭辛彎腰在刑室一角嘔吐不止,那些刑具和鮮血讓他嚇破了膽,他捂著耳朵不敢聽皮鞭呼嘯的聲音和刑具磕碰發出的清脆響聲,但是那些聲音在空曠的刑室中帶著迴音,無孔不入地鑽進他的耳朵,讓人聞之膽寒。他甚至祈求刑床上的人能發出點兒聲音,哪怕是呻/吟兩聲也好,至少能讓這屋子裡多點兒人氣兒,而不是此刻這樣像煉獄一般恐怖。
長生死死咬著牙,直咬得滿嘴的血腥。劇痛彷彿洶湧的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痛得無處躲藏,痛得讓人心生絕望。身體的存在彷彿只是為了承載鋪天蓋地的痛楚,每一寸面板,每一處神經末梢都在咆哮。
這對他們來說還不夠,他們還想聽到他的呻/吟聲,聽到他的哭喊和求饒。他阻擋不了他們隨心所欲的肆虐,卻能咬牙忍住不從自己的嘴裡發出聲音,只有在痛得受不了的時候,才會張開嘴大口地喘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好像離開水被扔在岸邊地面上的魚。這是他能守住的最後一點尊嚴,即便血肉橫飛,支離破碎也不讓他們如願以償。
漸漸地周遭的一切都遠離自己,長生已經感覺不到身上疼痛,他的靈魂彷彿已經擺脫了肉/體,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一道光束出現在眼前,光柱好像一架橋樑直通天際,橋樑的盡頭是一座煙霧繚繞,鳥語花香的仙島,島上種植著米分色和金色的花朵,清風吹過,花蕾紛紛搖曳著,花瓣舒展,花朵瞬間綻放,如雲錦一般鋪滿地面。一顆高大的菩提樹枝葉繁茂,巨大的樹冠延伸到整個島嶼,金色的陽光照射在枝葉上,折射出斑斕的光點,葉間有五彩的百靈在放聲歌唱。
長生被眼前的美景吸引,漫步走進光束,天空中響起空靈的歌聲,聖潔莊嚴。長生身上的傷痕都不見了,穿著輕軟的白色衣服,周身暖洋洋的,好像浸泡在溫泉水中。
遠方的仙島上出現了熟悉的身影,菩提樹下父親和母親並肩而立,潔白的衣袂隨風輕舞,身上籠罩著朦朧而柔和的聖光。父親的臉上帶著一貫溫和的微笑,母親也是笑容滿面,依偎在父親身旁向他招手。長生心生寧靜,唇角也不禁揚起,步履輕快地向父親和母親走去……
耳邊忽然響起趙大玲哽咽的聲音,“不要死,長生,求你,一定要活下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長生猛地一震,不由退後一步,光束“倐”地一下子不見了,仙島和父母的身影也隨之消失,他又跌入無邊無盡的痛楚之中……
宣讀聖旨的禮官是禮部尚書齊錚,他本來是興沖沖地到了京郊的營帳,誰料被告之晉王殿下外出未歸,請稍後。接旨還能“稍後”,這不是公然地蔑視皇權嗎?齊錚的臉比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