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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面不說,背地裡感嘆:怕是這孩子養不活了。
如今又出了這事,她不怪孫子章賢,只感嘆昭哥兒這孩子命薄:早就知道養不活,這不,才躲過一劫,到底又……
孩子還沒成年,夭折不祥,是不能葬入章家祖墳的。她把章賢叫來,囑咐道:“我知道你心裡難過,可這孩子命薄,到底不是章家人,你好生安葬了也就是了,別叫他不得安寧,回頭不能投胎到好人家,反倒是你的罪過。”
章賢點頭:“祖母吩咐的是。”
他兒子多,昭哥兒的死,於他來說只是一陣傷心,又有章老太太不停的耳提面命,都是這孩子命薄、命苦之類,他竟連自己最初那點兒愧疚都沒了。
沒人考慮和顧及顧氏的感受。
她這一躺倒下去,整個人就和死了差不多,丫鬟婆子上前,把昭哥兒從她手裡搶了去,素梅雖然心疼主子、小主子,卻也不可能看她把個昭哥兒抱在懷裡。
顧氏醒來時,章賢已經決定三日後安葬。他在城郊尋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算是給這孩子一個交待。
顧氏閉著眼始終不說話。她人微言輕,家裡的大事小情終究都是男人做主,一旦做了決定,她除了服從,一點兒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素梅又急又氣,可又不敢深勸,生怕顧氏有個三長兩短,那她罪過就更大了。顧氏看她起的一嘴的火炮,倒勸她:“你急什麼,早晚自有我的結果,到時你們把我安葬到他身邊也就是了。”
素梅目瞪口呆,卻又無可耐何。
昭哥兒安葬後的第二天,聰哥兒急匆匆趕回來,因著本就是大年下,昭哥兒又是個孩子,舉家並沒掛白,彷彿這府裡從來沒有過這樣一個孩子。
他直接衝到章賢和顧氏的院子裡。
章賢不在,顧氏悶頭養病。昭哥兒這一去,她整條命都沒了,還要什麼管家權?章老太太接過去自叫人打理,顧氏索性連門都不出。
素蘭等人不敢打擾她,各個摒氣凝神,是以院子內外比平時都要安靜幾倍。
聰哥兒闖進來,素梅忙迎上前,道:“奶奶病了,不見客。”
聰哥兒臉色不大好,一把將她搡開,道:“讓開。”徑直抬腳進去。
才幾天時間,顧氏瘦得只剩一把骨頭,說句“形銷骨立”一點兒都不誇張,聰哥兒遠遠的只看一眼,就知道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素梅站住腳,輕聲道:“奶奶,孫少爺來了。”
顧氏漠然的睜了睜眼,又把眼睛閉上。
聰哥兒幾步上前,想要將她揪起來痛斥她一頓,可看她這模樣,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坐到榻邊,直直的盯著顧氏。
顧氏不理他,彷彿他來與不來沒什麼區別。
素梅十分猶豫的站在當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做為顧氏身邊的貼身大丫鬢,她們知道的看到的比別人都多,自然心裡想的也多,對於顧氏和聰哥兒之間那點尷尬,是都看在眼裡,卻也只能乾著急毫無辦法。
現下聰哥兒來見顧氏,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現在她當然不敢再揣測他們之間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現在只盼著聰哥兒能讓顧氏振作起來。
素梅猶豫了一瞬,見顧氏麻木的樣子,知道就算聰哥兒有心,顧氏這個樣子,他一個人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自己留在這也是白留。她藉故去倒茶,退了出去。
聰哥兒盯著顧氏慘白的臉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顧氏無動於衷,並不看他。
聰哥兒伸手將顧氏扶起來,又重複了一遍:“到底怎麼回事?我要聽你說。告訴我,昭哥兒呢?”
顧氏緩緩睜開眼,對上聰哥兒黑漆漆的眼神,和個泥人兒一般的重複著問:“昭哥兒呢?昭哥兒呢?”眼神渴盼而急切,好像他能給她變出來一樣。
聰哥兒:“……”
顧氏不瘋和瘋了也差不多了,她是真的傷了心,就這麼木呆呆的躺下去,好人也會病死、憋死。
聰哥兒將顧氏緩緩放到枕上。枕上鮮豔的顏色還沒褪淨,交頸鴛鴦卻成了鮮明的諷刺,他忽的惡狠狠的道:“我叫他去給昭哥兒抵命,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他起身拔步要走。
顧氏卻在他身後悠悠開口:“我的罪孽我自己來贖,用不著你。”
聰哥兒反間:“什麼罪孽?”
顧氏不答,只喃喃的道:“我自己的罪孽,我自己來贖。妄動痴心,難得善果,罪孽,罪孽。”
第435章、顧氏番